韩承泽并未动桌上银票,只道:“哥哥收着罢,眼下恰是用银子的时候,莫要跟我外道。就是我们兄弟两个出去吃酒,莫非我连一顿酒饭都不能请么?”贾琏见他公然至心不要,也叹了一声道:“罢了,兄弟这个情分我记取了,今后必不会忘了。”韩承泽便笑了,又把那银票推畴昔,贾琏便收了起来,公然有一二千两之数,不由又叹薛蟠。
贾琏平白得了这很多银子,手头上宽广很多,连着凤姐儿都瞧出他对劲来,因想着他这些日子平儿处也不常去的,只怕他趁着本身不便动,再让内里人勾了去,只道:“二爷这几日欢畅很多,别是内里有了甚么好的,解了二爷沉闷罢?”
贾琏到底是有些手腕的,况因着薛蟠不善运营,薛家铺子里的掌柜都是闲散惯了的,并未曾费多少工夫便能瞒天过海。现在被贾琏一番雷厉流行,倒吓住很多,又取出了很多亏空的,足有万两之数。喜得薛蟠如得了宝贝,又送了贾琏两千两做谢,而后更是常来求他帮手。
且说韩承泽又拿出些银票,只想着薛家到底有多少银钱。贾琏笑道:“我们原是老亲,家里都在金陵一带。只要一句话说他们家,是‘丰年好大雪,珍珠入土金如铁’,你只想去罢。”韩承泽笑道:“现在倒不必我想呢,这位薛大爷如此风雅豪放,又实在好哄些,只怕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。若要我说,哥哥还是不要太近了为好,以免到时费事。”说着推了那银票过来,道:“哥哥收起来罢。”
本来本日他们去的店,恰是韩承泽母亲手里的铺子,那掌柜的得了韩承泽叮咛,弄出这个巧招儿来,专等着哄薛蟠手里银子呢。只是韩承泽也未曾推测,这薛蟠如此大手笔,只是招了一班小戏,倒使出这么多银钱来。
第二日见了薛蟠,不免又拿出兄长架式来,细心疏导,浑想不起本身当年也是此中俊彦。又把那掌柜退回的几张银票拿出来还了薛蟠,劝道:“蟠哥儿,你只听我一句,这些新奇奇巧玩意,只可当时拿来乐乐,万不能陷出来的。你略节制些,阿姨也能放心,就是薛大mm日掉队了宫里,也无后顾之忧,若真能尽力博个出息,岂不是目睹的家门光荣呢。”
贾琏深觉得然,便仍旧放了心机去修建园子上头。各处帘帐安排,花木栽种通要本身操心,又要谨慎王夫人算计他,又要用心想着等那一日如何说话,的确是忙到了非常。
凤姐儿听了也欢畅,忽又道:“我们说的那事,也不晓得老爷有个甚么章程。现在目睹的园子都起来了,这话可要放到甚么时候才说呢。”贾琏晓得凤姐儿心机,本身略一想,便道:“若不然,我再去提点老爷几句,免得事情多,忘到脑后去。”凤姐儿也想了想,却道:“还是别罢。老爷虽现在对你好些,说不准甚么时候瞧不顺,又赏一顿板子,我倒是受不得的。还是再等等罢,等着转头老爷们看园子的时候,只装着才想了,悄悄提一句倒好。”
贾赦喝了口茶,才道:“我不过怕你们兄弟惫懒,才来问问,倒不必详说,我也听不得。现在看来你们倒好,我也放心些,转头好跟老太太回话去。”贾珍贾琏都应了,贾赦却又笑道:“外头既然都好了,便请你们二叔去看看罢。虽说是我们故里子,也是娘娘脸面,有甚么不铛铛的,也好从速改了,不致迟误。早晨我便与他同回了老太太去。”
凤姐儿现在身子重,腰腹处通圆了一圈,贾琏笑道:“你现在都如许,倒还怕爷出去混闹不成?说来倒是真有个好的,只是怕人家不肯进我们家呢。”凤姐儿立时变了神采,哼了一声道:“可贵二爷故意,谁家如许不识汲引?了不起,我替二爷求去,拼着我们两家的脸面,就是个金做的人儿,也够了。”贾琏见凤姐儿这般,更是笑了一通,才道:“我想着有了哥儿,你这醋性也能小些,现在看来公然不差,我们二奶奶也听得这个了呢。这小我倒真是金贵,别说我们两家的脸面,就是凭着老太太的脸面,也是不能来的。”凤姐儿此时却听出贾琏不过拿她做趣,便问道:“到底是谁?惹得你如许作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