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一日夙起,宝玉未曾梳洗便要奔了黛玉处来。慌的袭人一把拉住道:“宝玉,如许大早,还未曾梳洗,你要往那里去?”宝玉只道:“我去林mm院子,恰好和她一道儿梳洗了便好。”袭人只不肯放手,又道:“林女人行动爱恼的,万一说你个不尊敬,又是三天五天的不睬,你岂有好受的?”宝玉一听这话,倒真有些迟疑。偏晴雯一旁闻声,嘲笑道:“公然别人都是掐尖要强,行动爱恼的,只要袭人女人最是贤惠善解人意,二爷快听她罢。”袭人此时顾不上与她计算,只拉着宝玉,又道:“我们有甚么不是,你只捡时候说罢,不从速服侍二爷,在这儿一口一个女人的,但是说谁呢?”晴雯却不怕她,只道:“人不晓得,月钱但是现放着的。”又转了头看着宝玉道,“二爷有这工夫,倒不如快梳洗了,许能赶上和林女人一道儿去老太太屋里呢。”
紫鹃内心如长了草,浑不知现在黛玉如何想的。待进了屋子,紫鹃狠一狠心,只当着琴语弦音便道:“女人,今儿下午的茶喝着不好,是我沏了来的,还请女人罚我罢。”
一时老太太屋里吃过了饭,黛玉便说要返来歇着,宝玉只不肯分开,又闹着送她返来,贾母便叮咛丫头婆子们多拿些灯笼送了宝玉黛玉过来。宝玉一起上与黛玉说话,到了院子还要跟着出来,只说与黛玉解闷,怕积了食不好。弦音行了礼:“宝二爷,女人闷了另有我们呢,这院子里大小六七个丫头,如果女人都服侍不好,更加该撵出去了。您只是不归去,要等过会子袭人姐姐亲身来找,可教我们如何当得起呢!”宝玉倒是个听不出好赖的,弦音话落,他细想想却笑道:“你说的公然不错,只想不到你竟有这么些见地,不愧是跟了林mm来的。”
黛玉正欲说话,紫鹃已听到声音迎出来道:“是女人返来了,宝二爷也在,快到屋里来坐,谨慎内里冻着。”黛玉却只对宝玉道:“你请回吧,今儿我累了,改明儿闲了我们再说话。”宝玉今儿一天总没得黛玉一句整话,此时闻声如同得了圣旨,恋恋不舍的别了黛玉,才独自去了。
宝钗闻言一笑,看着黛玉道:“如何这个倒要宝兄弟说?端庄院子的仆人在这儿呢。”
宝玉一听他老子叫他,立时三魂七魄不安。皱着眉道:“甚么来了客,又是变着法儿考我呢。老祖宗都说了,年前不进学的,如何又叫我?”
紫鹃听到这里,忙忙掀了帘子,道:“琴语姐姐,但是说明天给女人和二奶奶宝二爷上的茶?原是我见大师忙着,便沏了来的。但是有甚么不当的?”
弦音正替黛玉卸下金饰来,黛玉只对着镜子,道:“这是如何说的?”
且说紫鹃闻声屋里辩论,又闻声说上茶,心中一跳,又听琴语道:“你是管着女人屋里茶水滴心的,这会子倒说不是了?”
紫鹃应着,心中还是忐忑,她想着宝玉惯常爱喝那茶,只记得黛玉也是喝的,如何又不喜好了。现在弄出这事情来,却让人好生难堪,一时拿定主张,等黛玉返来返来,需求好生圆了畴昔。
琴语忙道:“这事儿要怪我了。青芷本是管着茶水的,我见女人不爱喝,一瞧才晓得沏的是这一个。因问了几句,却本来这茶是紫娟mm上的。她只怕罚了青芷,故此来跟女人请罪。”
宝玉便不再固执,仓促梳洗了,公然路上便迎着黛玉。去贾母屋里吃过了饭,宝玉便仍要与黛玉去,黛玉未曾说话,却听门外宝钗声音道:“宝兄弟,这刚吃了饭,你要到那里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