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不不,亲家嫂嫂放心,我等会儿必然好好说她。”殷氏仓猝摆手,接着又抹起泪来,“唉,她也是没法,我家老爷俄然就走了,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,她两个弟弟还小,我又不顶事,眼看着就是采春茶,她是迫不得已才出来主事的。现在茶也采完了,剩下那些事自有家中管事去做。到时候她就会好好呆在家里的,哪儿都不去,这个我能包管。还请亲家嫂嫂归去跟亲家太太说,让她多宽待些,谅解畹姐儿则个。”
主仆二人的话语稍歇,韩嬷嬷适时地插了句嘴:“立春女人刚才所说的李家,但是大女人的将来婆家?”
“有甚么事,直说吧。”苏玉畹淡然道。
殷氏张嘴刚要说话,她中间一个穿绛紫色绸缎夹衣、头戴珠翠的妇人就伸头朝外看了看天,开口道:“看看,亲家太太,我说对了吧?这眼看着天都黑了,大女人才返来,一起上荒山野岭的,如果遇着那劫财劫色的暴徒,那可怎生是好?总不能让我们家明哥儿还没结婚就戴绿帽子吧?亲家太太也是读书人出身,最是明白端方的,想来也该晓得,女孩儿家不过就是‘贞静’二字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方是正理。一会儿大女人来了你可得好好说说她。不然,我们怕是得重新衡量这门婚事了。”
马车在苏家大房宅子门前停了下来,苏玉畹下了车,便听得大门内有人在欢乐地叫道:“女人返来了。”
“你去回太太,等我先回房换身衣服再去给她存候。”苏玉畹的态度不冷不热,朝许妈妈微一点头,直接往本身的院子走去。
苏玉畹上山时不过是带了几身衣服,以及洗漱器具,夏至早已清算安妥。这会子直接将承担一拎,便可上车了。
“女人一起辛苦。”
“女人……”与韩嬷嬷一同上山的立春眼看着马车就要到苏家了,唤了苏玉畹一声,欲言又止。
她担忧自家女人活力。
她点点头道:“如此,老奴便且看着。只女人别太勉强了本身。”
苏玉畹摇点头,悠悠叹了一口气:“实在这桩婚事,我并不喜好。爹爹看那李家买卖做大后,家风不如之前好,也挺悔怨当年冒然承诺婚事。只是退亲对女孩子来讲不是功德,我娘又死活分歧意,我爹担忧退亲后再难寻好婚事,这事就拖下来了。”
她嘲笑一声:“李家来讲这话,又是我那好二叔使的招吧?”
韩嬷嬷摆摆手:“大女人您看另有甚么要清算的没有,如果没有,我们就上车归去吧。现在天又黑得早,如果不抓紧时候解缆的话,怕是入夜之前到不了家。”
“说……”立春瞄了韩嬷嬷一眼,“说女人您不守妇道,抛头露面……”说到前面,她吞吞吐吐。
许妈妈带着许些笑容,回了快意居,一进门,就对上关嬷嬷摸索的目光,她微不成见地摇了点头,转脸对殷氏笑道:“大女人已回院里去了,说换了衣服就给您存候。”
不一会儿,便有好几个奴婢从内里迎了出来,恭敬地向苏玉畹施礼:“女人返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