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御天香：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> 第37章 论香
赵煦展颜笑：“本来我是如此不讨喜的厌物。”
“那么我呢？甚么香会让你想起我？”赵煦问，旋即自嘲地说了个答案，“必然是药香罢。”
“实在香与人近似，都有分歧的本性。偶然我闻到香气，便会想起与这香类似的人。”赵煦说。
蕙罗领命，取了鱼符出福宁殿，公然有人上前问她欲往那里，她按赵煦所教的说了，问者放行，她敏捷拜别，特地朝尚服局的方向绕了绕，见无人尾随，才转道前去圣瑞宫。
非时宣召亲王，又不遣待命的内臣，颇不平常。蕙罗惊诧，模糊感到他要本身完成的是一严峻任务。
那人阔步出去，与蕙罗四目相对，两人皆有一惊。
“但是调制香丸时沾了些在衣袖上？”赵煦又朝她倾身，作品香状，“是安眠香的味道，淡淡的，清甜如糖果。”
赵煦问他：“本日玉堂值宿的学士是谁？”
赵煦点头：“可贵你能发明这点。我和他公然是兄弟，都有一种香用来做庇护本身的外壳……”随即想起白天事，叹道：“唉，他还真是个傻孩子呀，那么见不得肮脏事物，有一说一，不避亲疏，可这六合间哪能做到像他等候的那么洁净呢？”
此言描述情境含混，蕙罗微感羞赧，又觉赵煦有神思恍忽之状，便另寻了话说：“细细想来，十二大王也并非只是单一的冰片香呢。冰片除秽辟邪，清脑明目，确如十二大王开初给人的感受，沉着狷介，稍显凉薄。不过量见几次便会感觉冰片香仿佛只是他的外壳，实在他也有本身暖和清爽的香气……有些像梅花香，或竹叶的暗香。”
“那么，就是你本身的香气。”赵煦笑了，“安眠香澹泊安宁如少女，神韵与你极似，偏巧你本身竟也披发着这香味。”
蕙罗凝神听，但觉万籁无声，寝殿表里均无任何动静，颇迷惑地转顾赵煦，猜是他有了幻觉。
杨日言道：“是承旨蔡京蔡学士。”
赵煦浅笑着顺势牵住她袖子，朝内嗅了嗅，问：“你本日用的是安眠香？”
蕙罗大窘，不知如何应对，又担忧赵煦有何设法，悄悄抬眼察看，见他神采如常，也未再与她有肢体打仗，方才略略放下心来。
蕙罗不语，赵煦又问：“那么，十哥呢？你感觉他可用甚么香对比？”
赵煦唇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，只是那笑意垂垂淡去，目色略有些难过。
蕙罗只是点头：“真的好久没碰安眠香了。”
“但是，另有但是的，”蕙罗往下说，“当柑桔皮的味道散去，走近官家，能够闻到官家的第二重香，就像是柑桔花的味道了……不对，不是平常柑桔花，是永嘉朱栾花的香气，很纯洁的暗香，远胜茉莉栀子之类，没有柔媚之感，又带有果实的甘香味道，就像……就像官家曾跟我提及的童年时和小黄门做朋友的你。”
他如有所思，最后像放弃追随答案地甩了甩头，浅笑叹道：“可惜，我看不到了。”
“去罢，”赵煦看她的目光似安抚，又似鼓励，“帮我做这件事……我不肯定把他放在这位子是否合适，但若不给他一些权力，将来谁来庇护他呢？”
醒转时蕙罗发明身处一宫室，模糊辨出是后苑边上的太清楼殿阁，门窗紧闭，光芒暗淡。她摸索到门边打门呼救，但此处离有人居住的宫室甚远，无人应对。
来者竟是赵似。
赵煦目送杨日言出门，然后对蕙罗说：“我床边柜中有一面鱼符，可持了在夜间通行于宫中诸门。你且取出，前去圣瑞宫，请十二哥速来见我……但路上如有人问，切勿说是去圣瑞宫，但说奉我命去尚服局取服玩之物便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