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柔嘉乃皇室嫡长女,大驸马人选不成草率。如果她中意之人门当户对,那便是皆大欢乐。此前我佳耦二人对几门公侯有过衡量,却漏了我朝另有王爵之家。”隆德帝定定看着敖洺,但敖洺仿佛只是在听人闲谈并未筹算接话,遂天子持续说道,“开朝立国以来,皇女选了驸马下嫁,身边再添一两个情投意合的,亦历代有之。如果二人两情相悦,只要身家明净,也并无不成。”
那清冷中带着监禁*,却不像是敖晟翎的嗓音,倒似是......
天子连茶也没吃上一口即命摆驾景和宫,下了龙辇径直入了嫡长女的寝殿,见了等待在榻侧的皇后,天子摆手免礼:“梓潼,麟儿如何?”
看着敖洺,慕容满身都在颤抖,一股寒气自心底阴冷处破封开裂!
柔嘉挥手免礼,下了华车便问:“那位公子歇下了么?”
“尚服局掌衣杨氏叩见陛下,吾皇万岁。”
春寒料峭,冻杀幼年。
“咳咳...天子不轻易当啊......”隆德帝瞧着来人,微微一笑,“看来运道尚可,咳咳...偶尔来一趟嘉佑坊,你正巧在...咳咳咳...咳!”
月上中天,柔嘉单身一人在水心亭,闲坐了一整夜。
隆德帝缓缓言道:“昨夜柔嘉出宫回府,今早启了太和门又回了宫,病了。”
“七......”
隆德帝忖了半晌,再问:“轩辕族‘晟’字辈的孩子,就你那俩侄儿?”
柔嘉呆立于槛外,四肢冰冷彻骨,心间似在滴血仿佛早已没了跳动...也不知她是如何回身,亦不知她是如何拜别...阿谁七彩锦囊被柔嘉紧紧揉在掌心,如同堵塞了那般。
隆德帝听罢并不言语,仅是眯着龙目思虑了半晌,却蓦地神采一阵煞白却又刹时黑如玄铁,蓦地捶了桌子又急喘着开端狠恶咳嗽!
“尚仪局掌赞文氏叩见陛下,吾皇万岁。”
敖洺摇了点头:“一个只喜幸亏躲在书庐里头,一个只喜好揣摩酿酒体例,都未曾听他俩提及过。”
隆德帝悄悄摩挲着右手拇指上戴着的青玉扳指,无法点头:“芥蒂还须心药医,故而来瞧瞧这儿可故意药。”
只见一辆香灯华车由四匹骏马带着快速驶过青石板,华车前后各有一小队轻骑护送,马背上的侍卫们各个身披黄甲、胄配雪羽,这场面叫人看了便知那华车里头坐的是圣眷优渥之皇族。
文氏要比杨氏早几年入宫当值,遂拜首回禀:“启禀陛下,昨夜长公主出宫回嘉佑坊,也不知何故却在府中水心亭坐了一夜,臣婢等报酬长公主披裘围炉又跪求苦劝,终在本日天明开了太和门将长公主送回宫中。”
睁大双眼瞪着天子,敖洺笑出了声儿:“我那俩侄儿?别说皇族,就连官爵世家都鲜少寒暄的。皇室大驸马不轻易当,那俩小子怕是没那福分。”
“这前几日还好好的!”透过一层轻纱薄帘,天子看着嫡长女静悄悄躺着,纵使九五之高贵为天子亦是一名父亲,向来沉稳的隆德帝心中不由疼惜,冷着脸压着嗓子道:“服侍柔嘉的是何人?”
敖洺喝了半盏茶:“怎地?柔嘉不喜大驸马人选?”
两位女官早已领着数位婢女候列在正门阶下,见得小内侍将车门开启便马上迎了上去膜拜:“主子金安。”
“哦?”敖洺哑然发笑,“此话怎讲?”
柔嘉这几日在宫内奉养皇后,心中一向顾虑着敖晟翎,现在得了御赐灵药便马上回府,可谁知那人已然歇下了.......想想也是,以往都是要她早些入眠放心养伤的,也不知这几夜她睡得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