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卓阁主,乐女人。”等待在船面上的是位高挑女子,约莫三十岁高低,虽说肤色偏暗但也算得上是个黑里俏,她见得敖洺也登船了,又笑着对敖洺施礼,“敖门主。”
敖洺连连点头:“好好好~~~”
乌雅一边为敖洺倒酒,一边笑道:“敖门主谈笑了,乌雅只不过虚长几岁,如何当得前辈二字?”
说话之人修为深不成测,话音似是从四周八方而来令人捉摸不透,而那句‘城外荷花塘’更是超脱悠然,最后一个字音还未落地,那人已是行去甚远。
“虚长几岁么?”敖洺掰动手指统统所思,“我如何算着算着……长了十几……”
“都几岁的人了还跟未吃饱的孩子似地?!”卓卉君猛一转头用力瞪了她一眼,呼出一大口气再接着说道,“真觉着饿就快些撑杆,到了那儿就有午膳吃了。”
“徒儿回宫后忙于羽麟殿差事,并非偶然用膳……”见得恩师眉眼之间的透着丝丝欣悦,似是堆积好久的灰尘被一打扫去,乐聆音不由撒娇言道,“徒儿无妨,师父勿忧,徒儿定会好好用膳~~~师父莫恼~~~~”
三言两语看完,敖洺嗤声一笑:“你父亲还真是会推托活计~~~”边说边催动内力将掌心纸条化为粉末,又看了眼卓卉君,略微扬唇,接着对乐聆音说道,“既然你父亲是要我帮你去寻人,那便去帮你寻来,也好了了你的心愿。”
西南角那团浓黑得令以后马上悄无声气退去,整座院子里头只要月上树梢冷风习习。
听着敖洺开朗笑声,乐聆音也浅笑施礼:“敖前辈安好。”
敖洺扁扁嘴巴,盯着卓卉君的背影低声说:“没有桂花糯米藕,哪怕是脆嫩莲藕‘咔擦’咬几口也行啊……卉卉~~~~”
三人跟着乌雅往船舱行去,乐聆音跟在卓卉君身后,心中感觉那位高挑女子不平常,待得她进了船舱见得东南角一棵假树枝头立着两只乌鸦,这才灵光一闪内心顿时明白了!
早已发觉敖洺将小舟垂垂驶离荷花塘,划入一条长河,乐聆音本就要寻恩师与敖洺商谈相帮之事,因而放心坐于卓卉君身边。师徒俩大半年未见,自是有一大堆话要说,再加上敖洺时不时插嘴出去调侃扯谈,乐聆音在这条扁舟之上现出了可贵一见的至心笑容。
卓卉君低着头一门心机将翠绿莲心剔出,仿佛没听到有人说话。
传闻说,乌雅性子孤介,若非亲人或仇敌,甚少有人见过她的实在面庞,有人说她一身煞气满脸横肉,也有人说她判定凶暴喜怒无常,众说纷繁之下独一能认定的是,若乌雅要对人脱手,必会先遣乌鸦去报信,久而久之江湖世人便用‘乌鸦’唤她。
敖洺闻了茶香,转头看着乐聆音:“乐丫头,此次出门所为何事?”
乐聆音仍旧单独一人坐于窗边,悄悄地,一动未动,不知不觉仿佛过了大半个时候,她似是恍然发觉秋夜已深,这才沐浴换衣以后熄了灯笼,躺在榻上闭眼放心,等了好久可就是没法入眠,只得撑坐起家披衣坐于榻上,梦话般自问:
“聆儿乖~~~”面对着大徒儿,卓卉君规复了驯良可亲,“既然来寻师父,想必是有要事,聆儿陪师父一道用午膳,我们吃茶时再说。”
“你细心些。”卓卉君看了眼敖洺,遂联袂乐聆音一跃而起踏上船面。
轻声叹了口气,复又下榻点了灯笼,乐聆音去案前放开梨花纸,提笔开端默写经文。
本觉得是要去一处船埠登陆,谁知敖洺将小舟越撑越远,直到有些水流湍急了这才看到一艘船舫位于火线江面,只见敖洺手中的那根长杆往河底轻巧一点,小舟似离了弦那般飞射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