橙儿点点头，“父亲是个教书先生，书院就设在家中，奴婢边做家事边听，不知不觉中就大略认得一些了。”
一室温馨中，忽闻人语声，大家都有点不风俗，全都扭了头，看向橙儿。
小妹笑搡了把橙儿，孩子气地嚷：“晓得就快说，惹得本宫都猎奇死了。”
河面上，一座六七层楼高，冰做的，像飞龙一样的东西，蜿蜒鹄立在阳光下。最高处好似龙头，从高渐低，有的地段陡直，有的地段和缓，交叉不一，缭绕回旋着接到沧河冰面。
橙儿说：“李夫人曾住过。”
他仿佛看到云歌登上了高台，蓦地加快了行走速率，吓得他身后的于安，赶上前护着，唯恐冰面太滑，他会摔着。
称呼乱、礼节乱，恰好这个女子乱得天经地义，几个宫女已经不能肯定本身是否还在皇后的宫殿中了，晕乎乎地出来寻衣服。
龙身砌成凹状，感吃惊险，实际非常安然，人只能沿着凹道滑下，并不会真的摔着。
宫里极少有识字的女子，小妹非常不测，“你还识字？”
云歌无法地瞪了刘弗陵一眼，叫橙儿过来帮小妹清算仪容。
云歌让小妹先上，本身在她身后护着。
但是起码，这一次的坠落，她能够叫，她能够把她的惊骇、惊骇、苍茫、无助都叫出来，把她的哀痛、她的气愤、她的仇恨都叫出来。
上面的人看来，不过是云歌身子晃了晃，谁都没有看出来这中间的存亡转念，只要当事人能体味出这一来一去。
刘弗陵没有理睬云歌，只站在远处，悄悄地看着她们。
殿外叽叽喳喳一阵鼓噪，一个宫女赶着出去通传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云歌已经迈着大步出去，“小妹，明天是小年，我们应当庆贺一番。和我一块儿去玩，我这几日做了个很好玩的东西，你必定喜好。”
小妹惊骇惊骇中，却辩白不出那么多，只是闭着眼睛惊叫。
“那你为甚么又不在昭阳殿做事了呢？”小妹说着话，把一枝梅花插到了瓶子中，细心打量着。
“回娘娘，固然没有人住，还是要经心照顾，奴婢每天要做的活也很多。要打扫殿堂，擦拭家具，还要看管殿堂表里的花草。之前在昭阳殿住过的娘娘留下了很多名流诗画、笔墨器具、琴笛乐器，这些东西都经不得怠慢，需常常检察，谨慎保护。”
上官小妹边和橙儿筹议着如何插花，边随便聊着天，“你进宫多久了？”
小妹摇点头，固然对昭阳殿空了四十多年很猎奇，可也不肯为了前尘旧事如此发兵动众。
云歌笑向他招招手，蓦地弯身把小妹推了出去。
一旁奉侍她已久的宫女都是见怪不怪，不发一言，要么垂目盯着空中，要么双眼直直盯着前面。
上官小妹凝睇动手中的梅花，甜甜笑开。
蓦地一缩手。
刘弗陵抬头静看着她们。
小妹颤巍巍地登到了“龙头”上。冰面本就滑溜，现在又身在极高处，小妹惊骇地紧抓着云歌的手。
云歌定定看着小妹。
云歌一会儿硬，一会儿软，脾气一时大，一时无，虽只是个宫女，气态华贵处却更胜小妹这个皇后，搞得两个宫女无所适从，还在愣神，云歌已经带着小妹扬长而去。
云歌大声笑着从飞龙上滑下，滑过之处，飘零着连续串的笑声。
上官小妹呆看着河面上的“长龙”，美是很美，可修这个做甚么？莫非只为了看看？
云歌不敢再笑，忙用本身的袖子给小妹擦眼泪，“别哭，别哭。姐姐错了，姐姐不该戏弄你，姐姐本身罚本身，早晨给你做菜，你想吃甚么都行。”一面说着话，一面向刘弗陵招手，要他畴昔，“陛下，你来安抚一下小妹，这丫头的眼泪将近把龙王庙冲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