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,哈哈哈哈!”谁知钟会竟毫不顾忌旁人,大笑过后大声道:“亭主还请自重,不要信口雌黄。你倒说说看,我与你有何孽缘?莫不是嵇康胆怯不敢前来,叫你一个妇道人家来出售色相,替他的兄弟讨情么?”
曹璺深吸口气,稳住心神道:“我本日既来了,就没筹算归去。只要能够告终这段仇怨,我的命任凭钟大人措置,只求你放了吕安。”
“哦,何冤之有?”府官还是一副道貌岸然。
钟会紧绷着脸,冷道:“公堂之上,还请亭主不要胡言乱语。吕安是否有罪,自有国法决计。我也只是受命听审,并不知甚么内幕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
“玉儿……”嵇康担忧地看着她,不知她心中到底想的是甚么。
“不管你们如何禁止,我都决意前去!”
“那是因为我有你……”他悄悄将她牵入怀中,想用尽尽力再感受一遍她淡淡的暗香,暖暖的体温。有那么一刹时,他真的摆荡了,只想满身心融入这无边无边的柔情里,抛开世上统统道义与牵绊。
“好,钟大人,你既不知内幕,便请看看这份状纸,上面写得清清楚楚。”她说着将嵇康写好的状词递到钟会晤前。
“就凭他教唆你在公堂之上,勾引本官,便是重罪!”钟会嘲笑道。
“你是不是,早已将我与孩子们拜托给了巨源?”曹璺一边梳理着他如墨的长发,一边问道。
曹璺捧上他清俊的脸庞,踮起脚向他唇上深深吻去。他闭上眼,任由她肆意地吻着,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住滑落。就在哀痛众多之时,他忽觉口中顶进一个苦涩之物,跟着她舌尖的鞭策滚下喉咙。下一秒,她的容颜开端变得恍惚,面前的统统狠恶扭转起来,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倒去。
曹璺见他面露挣扎之色,回想两人之间的半生纠葛,对他恨是有恨,但更多的倒是深深的可惜与悲悯。她叹了口气,柔声道:“这些年来,你刻苦了。”
“康……”
他听出话中端倪,仓猝按住她的手道:“绍儿还小,他不能没有娘亲!”
曹璺瞪眼着他,鄙夷道:“钟会,没想到你竟能卑鄙到如此境地!”
“告终?你奉告我,毁了的一辈子如何能够重新来过,我便与你告终……”钟会盯着她,眼色阴暗起来。
“好……”贰心中极暖也极悲,对这个深爱平生的女人又多了一层赞叹佩服。这些天来,他所想所忧皆是如何挽救吕安,而她冷静守在本身身边,却已将生离死别都想透。
“你……”钟会眸底激烈动乱起来,她轻描淡写一句“死”,莫非就能抚平本身千疮百孔的心么?而他,又岂能当真看着她去死?
“此去凶恶万分,或许再不能回返。”
“既是要去,也不能如此穿着随便,倒叫人笑话我这个做老婆的不贤。”她挽起他的手臂,向后院带去,“让我为夫君好好梳洗一番,再去可好?”
不!!!
可惜她底子不成能闻声。
钟会却一把攥住她的玉臂,奸笑道:“嵇康,你终究来了!”他抽出令箭,狠狠往地上一掷,喝道:“来人,将嵇康拿下,与吕安一起,押入大牢!”
“我晓得。”
“巨源宽仁慈爱,有他照顾孩子们,我很放心……不过,我是不消的。”
嵇康一抬眼,曹璺立在面前。
钟会收住狂笑,阴冷道:“你看,他的兄弟不准你这么做。你堂堂亭主,金枝玉叶,何必如此自轻自贱?”
钟会抬开端,目光红湿,透出孩子般的委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