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康不知红荍为何着恼,又是一揖:“红荍女人,有何要事叮咛?”
红荍没想到他竟将信退回,又急又气,瞪大了一双美目:“好,好,你问!”
嵇康道:“你所忧愁的,也恰是曹魏之忠臣所共忧之事。但是现在能摆布局面的也只要曹爽本人。如果感觉时势不当,你无妨想体例向大将军进言,也好过在此忧愁啊!”
嵇康朝红荍微微一揖:“红荍女人,找鄙人何事?”
嵇康与红荍举目看去,只见此人不是别人,恰是长乐亭主。她一身白衣,轻纱遮面,此时正紧咬朱唇,满眼含泪地瞪着嵇康。
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。
嵇康笑道:“天微微亮时就来了。”
第二日一早,毌丘俭公然没有食言,在后院柳园中手把手地教嵇康锻铁。两人打了半日,挥汗如雨,但却感觉痛快淋漓。他们刚从后院出来,便听下人来报,说有位女人来找嵇康,已经在府外等待多时。毌丘俭挑眉看了嵇康一眼:“我猜定是那亭主派人前来。”
毌丘俭如有所思:“我愁的不是战事而是兵权。此次东吴反叛,自四月起兵分四路打击,交兵两个多月也未能击退,司马懿便请兵讨伐。朝臣皆以为,吴军长途跋涉而来,只能短战却经不起时候消磨。我军只需死守城池,光阴久了吴军天然不攻自破。可这司马懿却执意亲身用兵,你道为何?”
嵇康心一痛:“亭主,我……”
红荍见他二人瞬息之间便已和好,此时又这般难舍难离,掩着唇轻咳一声:“好啦好啦,我自会照顾好我家亭主,何消你多言。亭主,我们归去吧。”
“哈哈,好,那我们可就一言为定!”毌丘俭边说边走向前厅,“我要去措置军务,你先在府上安息。对了,方才见你仿佛对锻铁很感兴趣,明日我便教你,如何?”
这类惊骇,不过源自对地点意之人的器重。对于和钟会之间的兄弟之情,他是非常在乎的,除了自小一起长大的吕安,钟会便是至今与他豪情最好的朋友。若钟会当真如此在乎曹璺,那么他岂能夺走兄弟敬爱的女人?
嵇康深吸一口气道:“我曾在士季的纸扇上见过你家亭主所题的诗句。不知……不知她是否已与士季有了商定?”
“那……你家亭主是否晓得士季对她的情意,她又筹算如何回应?”
嵇康思考半晌,冷哼一声:“新帝即位,司马懿与曹爽分庭抗礼,被升为太傅,入殿不趋,赞拜不名,大要上已经显赫至极。但是,他岂不知这太傅一职乃明升暗降。现在曹爽在朝中权倾一时,想必安插了很多眼线将司马懿盯得死死的。司马懿多么聪明,岂能任人管束?此次他亲身请兵伐吴,一是为了在新帝即位时建立军功,二则是为了进步司马氏在军中的威望。待他大胜而归之日,天子天然会大加封赏,其在军中的威望也将远远高于曹爽,到当时便是另一番气象。”
“你,你要我拿你如何办才好!”嵇康见曹璺能开口说话,想是没有大碍,往怀里紧了紧,“你的情意我岂不知,只是我也有苦处……”
毌丘俭点头道:“本日打得不好,看来我还是用心不专啊。”
毌丘俭哼道:“哎,谈何轻易!现在我们的大将军只愿与何晏等人清谈务虚,如何听得进我等之言?照如许下去,只怕曹魏的江山迟早要……”
嵇康道了声“是”。那人听声音不对转过甚,立时愣了:“如何是你?你在此多久了?”
毌丘俭拍拍他的肩膀:“谁叫我与你如此投缘?不必言谢了!”说着大步走出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