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为高雅之乐,何为低俗之曲?”嵇康诘问。
“好,我们一言为定!子期,你可要做个见证。”嵇康胸有成竹。
“你说要驳我的《乐论》,不如我们先来打个赌。”阮籍押了口清茶,悠然道。
向秀还是常来看望嵇康。这日他一进柳园,便见嵇康席地而坐,盯着绿绮又建议呆来,心中立时火冒三丈,上前一把扯起他,吼道:“你闹够了没有!这些日子我一向忍着,本日定要好好经验经验你!大丈夫何患无妻,你若感觉本身悲苦,便与我比比!”说着强拉着嵇康,朝街上的黄公酒垆走去。
“好,你想赌甚么?”
乐往哀来,欣然心悟。念彼恭人,眷眷怀顾!
嵇康醉眼瞟去,见那人腰间塞着一根马鞭,一把抽出道:“先生,可否借你的马车一用?”那人眨眨醉眼,手朝外一指:“就在门外,你要用也无妨,但需得带上我。”
“这就更不消说了,不管何种音乐,何人所作,皆是从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五音而来。这些事理莫非还需我来教你?”阮籍捋了捋短髯。
“几株柳树何足挂齿?若你输了呢?”
向秀与吕安看完此信,都感觉难以置信。向秀道:“叔夜,我虽不识那亭主,但是听你所讲感觉她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。会不会,是这钟会写信欺诳你,好叫你断念?”
轻风轻扇,云气四除。皎皎朗月,丽于高隅。
西方有才子,皎若白日光。被服纤罗衣,摆布佩双璜。
那人更乐:“还是你知我。”说完便自顾自地饮起酒来,将立在一旁的向秀晾在那边不闻不问。
“那么,庙堂之乐从何而来,官方之曲又由何而生呢?”
“好,我最喜与人辩论,本日倒要看看你如何驳我!说,到那里去辩?”
“那这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五音,可有雅俗之分,高低之别?”
阮籍悠然道:“这有甚么疑问,自古以来,贤人皆疏导国君奉施礼乐。高雅的音乐能熏陶人的情操,令人明辨善恶,听多了天然会一心向善。而低俗的淫声却会让人变得粗鄙不堪,导致民风不纯,多出恶人。”说完拿起茶盏笑对嵇康。
“叔夜!”吕安与向秀大惊,赶快将他扶到榻上,请大夫来诊断。大夫说不过是思虑过分,积郁成疾,开了些疏导散结的药便利走了。嵇康这一病也拖了两月才好。直闹得孙氏与嵇喜忧心忡忡,问吕安与向秀为何。他二人也不知妥不铛铛,便没有将亭主之事相告,只说是读书作文过分勤奋而至。
“我与士季了解已久,他一贯行事仗义,想必不会如此。”吕安反倒感觉钟会不是那种暗使手腕的小人。
“好!”阮籍与嵇康、向秀三人驾车来到嵇府柳园,将马车栓在一旁,在柳园中盘膝而坐。嵇康让岳山沏上清茶,三人就这般坐在朗朗明月之下,幕天席地,携风伴柳,侃侃而谈。
兴命公子,联袂同车。龙骥翼翼,扬镳踟躇!
嵇康从速携着向秀坐上马车。说是马车,可前面底子没有甚么像样的车厢,只要一块空荡荡木头车板。那人见他们上来,马鞭疾落,玄色骏马顿时前蹄立起,长嘶一声,往前急蹿出去。
马车载着三人一起疾走,幸而此时已是夜晚,山阳街道上也没甚么行人,不然非被惊到不成。嵇康与向秀没想到此人驾车竟如此肆意,一开端另有些不适应,在车上东摇西摆,只能用手紧紧抓住车板。过了一会,二人垂垂缓过劲来。
“哈哈哈,本日与你们相遇便是缘分,莫要再叫我甚么‘先生、后生’,我乃阮籍,字嗣宗,唤我嗣宗便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