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道吕安一个8、九岁的孩子定会开口告饶,谁知吕安既不撒娇也不告饶,竟毫不踌躇地向她躬身一礼,应道:“孩儿领命。”说完,独自朝吕家祠堂去了。
“二哥,我,我到阿都家中读书去,他有读不通的处所要问我。”嵇康毕竟还是个十岁少年,平常也未曾对嵇喜扯谎,此时提及谎来未免底气不敷。
吕安听了点点头,与嵇康两手交握,相视而笑。这一晚,瑟瑟夜风当中,祠堂里一白一黄两个身影,笔挺挺地跪了一夜。
“嵇大哥……”
嵇康与吕安两人,一个白衣矗立,一个黄衣俊朗,两人携动手边走边运营着如何盗药,涓滴没有发觉到正朝他们走来的一人。此人刚过弱冠之年,面庞端方,身着蓝衫,恰是外出会友归家的嵇喜。他一起走来,远远地瞥见一白一黄二人边谈笑边兴冲冲地走着,便筹算上前问他们要去那边。谁知这两人只顾说话,完整没有瞥见朝他们走来的嵇喜。
“此药只要成年方可服用,何况你就算想吃也不该擅自取用!”
再说嵇康闻声老友受罚,一起飞奔,还没入得祠堂,就见一袭黄色端端跪在当中,后背笔挺,两腿上面就是硬邦邦的空中,没有铺垫任何东西。嵇康心中一痛,悔怨当初本身不该逗老友前去盗药,既决定盗药就更不该撇下吕安让他一人前去。现在老友单独受过,他岂能袖手旁观?怎奈现下吕安已然被罚于此,他也不能窜改乾坤,窜改局势,不如本身陪他一起受罚,也算尽了兄弟之义。
吕安听了这话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起初是有些指责嵇康,不该听了嵇喜的话就弃他而去。但是想想,感觉在当时的情境下,嵇康也别无他法。只怪本身行事不敷谨慎,盗药时被哥哥发明,奉告了母亲。又怪本日本身惊了老友的神仙梦,不得不以此赔罪。吕安年纪虽小,倒是个敢作敢当之人,想到此处也不再抱怨。此时又见老友来陪他一起受罚,心中更是打动。加上他跪了好久,又累又饿,两膝酸痛,毕竟还只是个孩子,瞥见老友便眼圈一红,一肚子委曲涌上心头,哽咽道:“康哥,呜呜……”
嵇康见吕安如此情状,更加肉痛自责,揽住吕安肩膀悔道:“本日都是我不好,不该逗你盗药,更不该弃你而去。别哭了,我们是男人汉,不能随便堕泪。奉告我,究竟如何回事?”
“五石散”——吕安瞥见这三个字心中一跳,按捺住狂喜假装并没瞥见:“哦,那你快去吧。”春兰听得此言如蒙大赦,拾起药瓶仓猝而去,却不知吕安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前面……
“安儿,你可知错?”这吕夫人是吕昭的正妻。固然吕安生母早亡,但她还是看吕安非常碍眼,平日来便只顾宠着本身亲生之子吕巽,对吕安要么不问要么就是疾言厉色,现在见“人赃并获”便责道,“你要这五石散来做甚么?”
“家规第五条,盗窃家中之物,凡奴婢者送交法办,凡家中后辈……杖责二十,罚跪祠堂思过。”吕安低头沮丧道。
此时,吕安跪在祠堂中已将近三个时候,他知本身犯了家规,便也不向母亲多作告饶,领命在祠堂直挺挺地跪着,小小年纪透着一股倔强的傲气。可再是傲气,跪了一下午他也将近撑不住了,固然看着身姿仍然端方,但是两腿已经开端悄悄颤栗。他正咬牙攥拳撑着,忽觉身边多了一小我,侧头看去,只见嵇康方才跪正,正朝他看过来:“阿都,我本日不能随你一同盗药,却能陪你一同受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