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钟会要获得的东西,不管如何也要握在手心,岂能拱手让与别人?”
“你少在这里假装狷介,若不是你主动勾引,璺儿岂会那么快就变心?”
“别做傻事!”嵇康大惊失容,抓住她的手要将刀卸下,谁知她竟使了死力毫不放手,一双泪眼死死盯着钟会。两人的手架在那边,都攥出了血来。
红荍盈盈一笑:“嵇公子,我家亭主让我捎信给你。”
曹璺见父王的神采语气不对,晓得此时若将本相说出,她与嵇康定然不会有好成果,便咬紧银牙任是如何问也不说。曹林见她如许也不再多言,只道本身常日里将她宠坏了,本身种的苦果只能本身吞,难不成还要大张旗鼓地去找那人?只能先将退婚之事冷静压下,等今后再做筹算。曹璺心中有愧,日日奉养在曹林摆布,寸步不离,只盼着父王早日病愈,再寻机将嵇康之事道出。
钟会木然地看向玉佩,眼神由暗转悲,由悲转恨,一把将玉佩夺过来向地上摔去,“啪”得一声,镶在上面的金块回声而落,与碧玉泾渭清楚,剥分开来。低头看着分裂的金镶玉,俊颜遮在暗影当中:“如果,我不罢休呢?”
“那就将我的尸身拿去吧。”
听到这一句,曹璺松下一口气,刀从手中滑落。
曹林哀叹一声,看着女儿悲戚蕉萃的面庞,满腔肝火垂垂退去,只剩一颗慈父忧心:“女儿,你究竟要如何?父王一向觉得你寄心与钟会,才会为你二人订婚。你本年已一十七岁,现在叫人退了婚,今后可如何办?”
嵇康将曹璺锁在怀中,抬眼望向门外钟会的背影,在日光穿透下更加看不逼真,好似陌生人普通。他晓得,那份少年时的好友之情,已跟着无情流年逝去,永难追回。
曹璺来到钟会身前,眼神庞大,泪盈于睫:“你对我很好,事事体贴,到处体贴,我也一向很感激。但是你不该暗使手腕,将我与嵇公子拆散。若不是我本日到此,难道一辈子都被你蒙骗?”
曹璺本来满腹怨气,听完这一番抢白反而沉着下来。想想他的话,固然无私固执,但却并非没法了解。本是一颗爱人之心,可惜错付了工具,只能落得个悲伤结局。但是,就算再是深爱一小我,也不能疏忽对方的感受,更不能为了强求,暗使凶险的手腕。如许逼迫得来的婚姻,岂能有一日的甜美与安稳?
“士季,我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类事来!”
冬去春来,山阳嵇府的柳树又一次抽出绿枝条时,迎来了一名报喜之客。嵇康与向秀克日来研读庄子名篇《摄生主》,各故意得,两人便作论应和。嵇康做《摄生论》,向秀便作《难嵇叔夜摄生论》,相互辩难。这日,两人正因观点不一在柳园中坐论,却见岳山兴冲冲来报:“公子,你看谁来了!”
钟会好似并未闻声,还是痴痴地望着她。曹璺执起手中的“金镶玉”佩,举在他面前:“当日你偷藏玉佩,却不知竟弄错了。这块玉是嵇公子的,你我从未有过甚么‘金玉良缘’。”
他后退两步,凄然一笑,背过身声嘶力竭:“你们走吧,走,趁我还没有忏悔……滚!”说完红袖一甩,快步走出房间。
嵇康展信一读,不由喜上眉梢。
“若你不罢休……”曹璺决然一笑,从袖中抽出七星宝刀,拔刀出鞘,抵在喉间。当日嵇康将此刀插在狼眼之上,曹璺下山时虽慌乱,却没忘了将刀拔出带走。她念着嵇康之情,将宝刀不时带在身上,没想本日却在此处派上用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