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这个骆明,下属让他来护送,就是以防这些江湖男人生出歹意,可他却听了三言两语,便单独去处事了,也不想想,真如果出了事,他如何向下属交代。
崔起在内心骂了一句,脸上却还是堆着谄笑。
车厢内的罗锦谈笑得眉眼弯弯,重又在夏至手掌中写道:请军爷到前面代为投宿,先行一步。
崔起的这番话说得极是谦恭,大哥和随行的几个男人哈哈大笑,俄然一声干咳从身后传来,笑声嘎但是止,崔起蓦地转头,见那少年面色安静,目光中透着淡淡的落寞。
男人们的谈笑声透过车帘传了出去,夏至给罗锦言掖掖被角,凑到她耳边小声道:“阿谁崔起真不要脸,还敢在那几兄弟面前装得一幅忠仆模样,比及了昌平,看老爷如何发落他。”
崔起的眼中掠过一丝狠意,昌平离都城不过一日的路程,这里是天子脚下,怎会在光天白日下有贼人呢?夏至这个小丫头定是猜到他另有朋友,这才让方四谨慎的。
“军爷,天气不早了,这冰天雪地的,如果错过宿头可如何是好啊,军爷和几位大哥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豪杰,可我家蜜斯却经不住风霜之苦的,唉,如果旗官大人晓得他美意办了错事,就是我家老爷也是寝食难安啊。”
夏至吓了一跳,悄声说道:“如答应不当,让军爷先走,万一这些粗男人起了歹心,那可如何是好?”
他没理夏至,却对赶车的方四道:“你只顾着谈笑,别把车赶到沟里去,我到前面的官驿定下房间,你们在前面快些撵上来。”
夏至的声音脆生生的,不但方四听到了,崔起和那几名男人也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重生以后,罗锦言常常在梦中尖叫哭醒,她梦到同德天子赐给她的三尺白绫,也梦到儿子死前那嘶心裂肺的哭声,她整夜整夜不敢入眠,恐怕本身再梦到那些令她痛不欲生的旧事。
骆明怔了一下,这甚么蜜斯甚么丫环可真是费事,不过就是个七品县令,昌平的乡绅罢了,也不知怎的就得了旗官大人的正视,还让他护送着一起去昌平。
夏至不再多想,把罗锦言的叮咛奉告了方四。
崔起怔了怔,壮起胆量问身边阿谁被称为大哥的人。
他也只是打量了那少年几眼,便重又面带恭敬地看向“大哥”,就像是看着自家老爷的同科老友。
崔起不是晕倒,他只是睡着了,不过也多亏了方四放在他脑门上的冰团子,不然怕是要一觉睡到明天早上。
夏至倒是一副不伏输的模样,她指着崔起道:“军爷如果不信,就问崔傻子,这路上有没有贼人,没人比他更清楚。”
崔起直到这时才重视到这个少年。他只要十三四岁,身材高大却略显纤细,满面风尘却没有髯毛,细心看来五官生得竟然非常斑斓,但一双眸子倒是淡淡的,全没有少年人应有的神采,目光淡淡,似面前的统统都与他无关。
而这款香料就是她为本身特制的。有别于浅显的安眠香的迟缓入眠,这类香只要闻过,便能立即无梦无幻,安温馨静睡到天亮。只是这香料揭了蜡皮很快便溶化挥发,不易保存。她随身带着多枚,用蜡封着,用时掀去蜡皮在鼻端嗅嗅便可。
他眼中的恭敬让“大哥”有些无可适从,竟又向那少年看了一眼,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