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,高鸿图不由得光荣,幸亏刚才没上前制止。

郑遵歉顶多也就是做一个严嵩或和坤,此后再加以敲打便可。

现在有这个士子揭开了矿监、税使这伤疤,前面的事情就变得好办很多。

“鄙人并无不信。”堂上的郑遵歉一摆手又接着说道,“究竟上,圣上所说的这个数字与鄙人估计的也差未几。”

“几位阁老如果有暇也无妨一听,有好处。”

“换言之,我大明岁入不该是两千万,而应是两千万复两千万,四千万两!可惜,别的两千万税银多流入中使、参随及土棍私囊,而独一十一流入圣上的内廷司钥库,以是才会导致国用不敷、盗贼蜂起,以是才会导致东事久拖不决!”

再说郑遵歉又成不了张居正或魏忠贤。

不愧是老官僚,一句争辩就给顾炎武和郑遵歉两人定了性,你们这就是无知小儿之间的辩论,甚么都不是。

他崇祯可不是年幼即位的万历小天子,只能任由张居正拿捏。

顾炎武最后对郑遵歉说:“叨教郑兄,这个题目不处理,副本清源有何用?我就问你副本清源又有甚么用?”

崇祯轻叹一声,又说道:“若非如此,朕也不至于为了辽镇戋戋几十万欠饷而受百官之辱!朕以天子之尊厚颜捐献,可京中百官却只捐了戋戋几万两银子,然后流贼进京后追赃拷饷,却从京中百官家中抄出了七千余万两!”

崇祯笑了笑说:“廷议之事有的是时候,本日议不完明日可接着议,但是听诸生直抒胸臆、直击弊端的机遇却不成多得,朕还想再听。”

彝伦堂上的郑森冲崇祯和四位阁老一揖,又对顾炎武说:“宁人,你接着说。”

“只是会稽一个县便缴税数万两,绍兴一府有多少,浙江一省又有多少?江南八府又一州又有多少?全部大明又有多少税银?”

你高鸿图不是说他们是无知小儿间的辩论么?那么朕明天就要奉告你,年青人的活力不是你们这些老官僚能对比,别在朕面前倚老卖老。

“我不明白辽镇为何还会欠饷?”

再持续说下去,这些口无遮拦的士子真的就会提及漂没。

此人虽是绍兴人,但却跟绍发兵爷的风格截然分歧。

归根结底就一句,再加征商税是不可的。

当下崇祯起家正面回应:“去岁各省之矿监、税使及织造局等皇家机构,一并向朕的内廷司钥库解送税银二百余万两。”

“二百万之十倍便是两千万。”

“但是朝堂诸公核定的辽饷额度是每亩一分二厘,实际征收辽饷近七百万!”

史可法四人前后落座。

听到这话,崇祯哑然发笑。

因为郑遵歉揭开了一道伤疤,大明实在也要缴商税,只不过税银并没有流入户部的太堆栈,而是入了天子的内廷司钥库。

但是漂没这事,不能拿到明面上说!

郑森便一肃手说:“宁人兄,请到堂上说你的弘论。”

公然是屁股决定脑袋,斯言在理。

顾炎武点点头,又道:“接着刚才的题目,至崇祯十六年,辽镇兵额已经减至不敷六万人,只需二百万两饷银便充足保持,辽饷却仍然高达七百万两,那么我不由要问,多出的五百万两究竟去哪了?”

其他几位事件官就只能席地而坐。

直视着崇祯眼睛,郑遵歉道:“圣上,草民想要叨教,去岁各省之矿监、税使向内廷司钥库解送了多少税银?”

郑遵歉这已经不是叨教,而是在逼问。

“试问,大明岁入真的只要戋戋两千万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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