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,则边地可望治矣!”张四维感慨道,“四维这就照玄翁意义拟稿上奏。”
张居正知高拱已有经画,恐等闲不会窜改主张,便不再对峙己见,转而顺着高拱的意义说:“玄翁所言,倶深谋远虑之策,居正同意!不过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觑了高拱一眼,见他在等着本身的下文,遂持续说,“为稳定局势,还要辅之弹压之策……”
“永宁?”高拱眸子转了几转,“甚好!”他指了指张居正,“你草拟奏本吧,以内阁公本上奏请旨。”说完,起家道,“我到吏部去。”
进了吏部直房,高拱一边叮咛召张四维来见,一边拿起堆集在书案上的文牍来看,是选任远方知府的奏稿,广西庆远府、云南姚州府、贵州安顺府,再一看人名及所附经历,满是荫官出身。他重重叹了口气,神采顿时沉了下来。
“说,叔大,说下去!”高拱见张居正欲言又止,清楚是摸索他的态度,遂抬抬手道。
“玄翁,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对待土夷,不能心慈手软,非高压不能慑服!”张居正辩论道。
“呵呵,玄翁是晓得的,远方知府,向由荫官出任。”张四维陪笑解释道,“按例是不旋踵即罢去,再换一批荫官去做。”
高拱以惊奇的目光盯着张居正,不悦地说:“僮人,亦朝廷赤子,焉能以斩草除根之策待之?治本之策,在导之民风向上,致乱民乐业而向化。”
“喔?叔大说甚?”高拱似从梦中惊醒,昂首看着张居正问。
“不成话!太不成话!”高拱手拍书案,蓦地站了起来,“父兄有大功而荫后辈,这些荫官整齐不齐,然既选为知府,必是有管理一府的才调方可。”他边踱步边道,“越是遥远,越要选用干才,岂可胡乱选人?这是弊端,要改!吏部这就上一道《议处荫官及远方府守疏》,我说说大略,你督办草拟。”思忖半晌,口述道,“荫官升职,率多出为云、贵、广知府,然又不旋踵辄罢去,遂使有志者皆自隳沮,无志者优游待迁。相互成风,善政甚鲜。况云、贵、广皆称绝远,疗养辅辑尤甚本地;知府一方之主,顾可令明知不称其职者轻易卒事哉!夫既用之矣,而故示之不敷用,是弃其人也;既为处所设官而故选明知不成用之官,是弃其地也。人则吾人,地则吾地,求其用与治且不成得,顾何如弃之?而后远方知府,尤当与本地一体除授升迁,不得有不同。再,若荫官果有才调、政绩,当与进士、举人出身者一视同仁,不成以杂途而轻视之。”
张居正这才明白,本来高拱在谋善后治本之策。他不假思考地建言道:“蛮贼如蔓草,当旋生旋除!大率盗贼奸尻,惟当慑朝廷之威,罕能怀朝廷之德。如有机可乘,一鼓而歼之,不复问其向背,虽被虏之人,亦不敷惜之!总之,非铁血威慑,不敷以赛过!”
高拱正抬头深思着,仿佛没有听到张居正的话,未作回应。
张居正道:“古田虽据会城不远,然崇山峻岭,周遭广辽,名位专而事权重;且邻近两县很多处所也被韦银豹盘据,善后当与古田不异。基于以上两点,县会不堪临制,非任重官,戍重兵不成。当升格为直隶州,辖古田、永福、义宁三县;再鉴戒当年王阳明治八寨的做法,在古田分置镇、堡,各镇、堡均设镇、堡长统领,分拨驻军。文臣当增设兵备道一员,武将置参将一员。”
“此番征剿古田,破巢六十有二,俘获牛马东西以万计。功绩委实不小!”张居正持续说,“殷正茂不唯懂军机,也是明白人,捷报将征剿大胜,首归功于‘天子保治,留意四夷,而硕辅元老克意安攘之烈’,可谓的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