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令一下,果有一千多人报名。倶为土兵、狼兵中长于攀爬者。俞大猷命略加查验,精选出八百人构成的敢死队,绕到山背,拍浮靠近山脚,冒死向上攀附。未几时,就听有“扑通!扑通!”的声音,不竭有人跌入潭中,有的冒出水面又去攀山;有的战战兢兢退了返来;有的则不见了踪迹。
“抚台,伤亡惨痛,还是不要强攻为好。”郭应骋焦炙地说。
“山上缺水,送浸了水的蚊帐给老哥。”老者答。
“抚台是统帅,由抚台定夺。”郭应骋道,又提示说,“黄朝猛率部守马浪,强攻也不易,恐不能急于求成。”
斯须,参将王世科进帐施礼,殷正茂道:“将军,本院命你率三万兵马,拿上马浪!”又一指郭应骋,“藩台另有交代,你照计行。”
“喔呀,君宾兄,还是你这招短长!”殷正茂冲动得在营帐满地打转,“想不到八寨的僮勇立此大功!重赏!”
殷正茂欣喜之余,不敢信赖,问郭应骋道:“藩台,谁见过韦银豹?”
“喔呀!”郭应骋点头,“绝壁峭壁,稍有不慎就跌入深潭,恐无人敢试。”
“禀玄翁,已筹办伏贴,这三两日以内即停止。”潘晟恭恭敬敬地答道。
殷正茂不想放弃既定战术,强令官军攻山。可攻了6、七天,除了一批批伤亡官军外,竟毫无停顿,虎帐里满盈着焦灼、绝望的气味。殷正茂圆脸变成了长脸,茶饭不思,只是在大帐里不断地踱步,幕僚侍从不敢近前,只要郭应骋在帐内闲坐,仰脸看着一脸烦躁的殷正茂。
斯须,黑压压的官军在鸟铳火力保护下,向白塔山挺近。刚靠近山脚,前锋已成仰攻队形,伴跟着“呼隆隆”的轰鸣声,滚木、石块倾泻而下,夹带着前军将士,在“哇哇”的惨叫声中滚下山来,伤残的官军倒了一片,挡住了后军推动之路。
斯须,战鼓“咚咚”,号角“呜呜”,睡梦中的将士被惊醒,爬起来抓起刀枪,列队冲锋。马浪据点里一片混乱,官军一起仰攻,再也没有碰到大范围抵当,傍晚即占据马浪,山上的蛮贼早已不见踪迹。
高拱未理睬,和张居正边走边扳谈着,张居正笑道:“皇上太欢畅了,命升赏征古田有功诸臣,呵呵,也得等李迁、殷正茂的荐疏奏来嘛!”
次日,王世科督率雄师再发守势,仍难敌乱石、滚木,只得从半山腰狼狈撤回。如此连攻三日,却毫无停顿。王世科一小我在营帐苦思冥想应对之策,直到深夜,不知何时朦昏黄胧睡着了。拂晓时分,亲兵俄然将王世科摇醒,说有要事禀报。斯须,出去了几个衣衫不整的僮人。
“山背,攀绝壁上去。”老者又答。
新一轮的守势又被山上的滚木乱石压了下来,又有一批伤亡官军被抬走。殷正茂内心慌乱,大要却一味倔强,命令:“日夜不断,向山上鸣铳、射箭!”
“抚台,这没用,伤不着蛮贼。”郭应骋劝道,“不如转攻马浪,先拿下黄朝猛,韦银豹落空救兵,独守孤山,困也得被困死!”
“陛下!”户科给事中曹大埜出列高叫一声,他因大计劣等,擢升给事中,很想再有一番作为,此时他因欣喜而声音哽咽,“北虏求贡称臣,蛮贼喘气剿定,此皆百年间列祖列宗欲做而未果者,今我皇上一举达成,实乃我隆庆朝新气象也!微臣为我皇上贺!”
“重赏之下必有勇夫。先给一百两,攀上去的再赏二百两!”殷正茂道,“这但是蛮子一辈子挣不到的,必有愿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