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存翁可知,隆庆二年存翁去国,实是江陵在背后拆台!”王世贞为撰写《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》,四周汇集朝廷黑幕,为安抚徐阶,把他晓得的这件事说了出来。
“老夫何尝不知。”徐阶叹口气,“所谓寿多则辱。叔大获咎了天下人,清理他是迟早的事,老夫岂不受扳连?”
皇上意犹未尽,又命礼部再赠高拱特进光禄大夫,颁敕书一道。
“不!高拱大有功于国度,大有功于朝廷!”皇上以果断的语气道,“皇考对高拱眷倚非常,赞誉有加,朕本日方悟其故。”他感慨一声,“朕若得高拱如许的元辅,何至于此?!”
家在洧川的范守己是万历二年进士,正丁忧在籍,特来祭奠高拱,闻听张居正亡故,道:“张江陵一死,必遭清理,当上本为玄翁伸冤昭雪。”遂以高拱夫人张氏的名义,拟好奏本,乘机上呈。
男人道:“不瞒兄台说,晚生乃邵大俠之子邵识途。当年张居正密令江南巡抚张佳胤对我邵家斩草除根,多亏姐夫挟襁褓中的晚生翻墙逃出,留得一命。长大成人后,循先父萍踪,游走海上,结识很多西洋人,方知佛朗机诸国,已日趋强大。晚生听老辈人说,先父最敬慕者乃高阁老,又闻朝廷为高阁老昭雪,特来祭奠。”
“高拱有过,也有功。”冯琦不敢冒然表态,含糊道。
内阁拟旨,内里批红:
各省、两直隶遵圣旨,到处张贴着大字揭帖,公布张居正的罪行。
冯琦明白了皇上召他的企图,遂题覆:
皇上年已不惑,接到高务观的奏本,堕入了对旧事的回想。这些年来,在与朝臣的对峙较量中,他常常以失利结束,身心俱疲。想到皇考不上朝,不睬政,却事事打理伏贴,国泰民安,百官推戴;而他负气不上朝,成果不唯遭到朝臣的冷嘲热讽甚或公开漫骂,国事也江河日下,想到这些,对高拱的熟谙,完整窜改了。他召来礼部尚书冯琦,让他看了奏本,问:“此事当礼部题覆,卿意何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