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鼎瞧了眼埋头啃饼的大头儿子,道:“这孩子……”
少妇没有回绝,一点情意,又何必矫情。
天气渐暗,城中飘零着炊烟的香味,长街上的人们行色仓促,收摊的,关门的,回城的,出城的,繁忙了一天,最幸运的,便是坐下来跟家人一起围坐在炕前,热热烈闹的吃上一顿饭。元鼎牵马,信步而行,没走多远,肚子里便“咕噜”一声响动,驰驱一天,竟也生出几分倦怠,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冷巷子里,在一间老宅门外站定。身后的黑马打了个响鼻,用蹄子敲打着门前的石板台阶。元鼎将马拴在石墩上,伸手一推,大门便朝里翻开一半。
“好!”元鼎大声承诺,没有转头,快步拜别。
“来,尝尝正宗的大葱卷饼!”少妇揭下一大张饼递给元鼎,道,“没跟老王一块儿?”
元鼎排闼而入,屋里乱糟糟的,另有股陈年的霉味儿,八成是几个月没晒被子。随便看了一圈,元鼎又转回屋门处,一屁股坐在门槛上,内心空荡荡的。
元鼎走到院门口时,大头儿子俄然喊道:“记得跟老王叔叔说,我要最大、最粗的炮仗,过年的时候放!”
“大人不成以哭鼻子!”
大头儿子抢过一张大饼,摆上一根大葱,用力卷起来,竖起来,朝葱尖冒出来的处所狠狠咬下,被烫得龇牙咧嘴。
少妇道:“人都没了,还清算个啥?”
那少妇看了眼元鼎的马快装束,就晓得是老王的同僚,便快步上前拉开院门,热忱道:“这位兄弟快出去坐,跑了一天差事累了吧,家里恰好烙了饼,边吃边说。”
元鼎道:“他的东西,小黄会来清算。”
“娘,你哭鼻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