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见到纤细迹象,转了个圈,见形骸与沉折躲在一洞窟里,那洞窟是此地独一未被雾气腐蚀的藏身处。她心头一宽:“他们运气真好。”可又模糊感觉并非偶尔。
葛飞英变得苍茫,堕入极大的震惊中,俄然又担忧起来,她心道:“莫非是孟行海他们毁了黑铁柱,才激发这等天灾?那他们岂不是凶多吉少?”
长发残尸见她技艺如此高强,心下惊怒,大喊一声,亲身了局。他武功比旁人更高,不比那老牛头减色,手中一柄大剑舞得如山崩地裂,云卷风动,葛飞英却气定神闲,右手负在身后,左手或拍或打,或扬或按,将长发残尸守势悉数消去。
砂石崩溃,骸骨带着沉折,找一安然地点,还做化身。
又一小巧男人手持阴阳双手剑,转的如胡蝶翻飞,剑上内劲精纯高超,蓦地欺近,葛飞英暗道:“此人与那女子相称!”弯刀格出,将那双剑荡开,那男人又被逼退。
但好景不长,她身子一晃,捂住胸口,惊觉痛苦又跟着血流往外涌,她收摄内劲,大失所望,觉得这病不过是暂被压下,仍有极大险情。幸亏稍一思考,晓得是虚惊一场。
那白雾向外飘行,里头反而空出一片,葛飞英朝里走,见春季崖已被那白雾腐蚀的不成模样,山崖谷底成了黑沙雕塑,稍有震惊,泥沙簌簌而落,葛飞英无安身之地,只能飞上天,从高处找寻那二人。
葛长英举头直立,凤羽翘起,掌中现出一根红缨银枪,气如长虹,似有惊仙乱神之勇,万魔不挡之威。她双目如炬,高兴非常,从世人脸上缓缓扫过,道:“我是月舞者孔璇,号称‘孔凤凰’,尔等邪徒胆敢冲犯我等先祖之地,彻夜一个也休想活着!”
有活尸喊道:“我等本已死过,死又有何惧?诸位齐上,与她拼了!”众仇敌士气高涨,昂然恐惧,齐声大喊,再度抢先恐后而来。
麻痒折磨她好久,俄然又变作剧痛,那疼痛钻心刻骨,仿佛最暴虐的仇敌一点点剜着她的肉,却又不让她有喘气之机。她流下泪,伸开嘴,想要痛骂,但那雾气从她嘴里钻入,她恨得要命,怕得要命,仿佛正受暴徒热诚,身材心灵皆饱受酷刑。
这二十三人也是驻扎在岛上的盗火徒,武功精强,冥火深厚,虽远不及亡人蒙那六位存亡大臣,却也赛过平常月舞者很多,乃是盗火教中妙手。骸骨毁了春季崖时,他们刚好不在山上,得知动静后,当即追逐而至。
这山谷正在剧变,山林树木,全都变作暮气沉沉、冥冥漠漠的沙子。浑沌离水中本包含大量灵气,可这时连灵气都呆滞住了,再没法运转。这砂石似是万物循环的起点,是萧瑟毁灭的意味,是生命生机的死敌,是六合变异的前兆。
.......
他悄悄感喟,垂首大地,又谛视彼苍,他晓得仇敌并非在天上地下,而在异域奇境当中,一者高高在上,傲慢严肃,一者暗藏深处,仇恨猖獗。但骸骨却仍往高低看,因为凡人皆信奉苍六合狱,他们觉得天上有仙神,而天国有阎罗。
有一高大女子朝葛飞英扑来,手中狼牙棒力道狠恶,葛飞英心想:“她工夫不比绿山狼差!”让开狼牙棒,掌力一送,那女子被打了个踉跄。
葛飞英看了看本技艺心,神采惊奇,浅笑起来。头顶风声“呼呼”,有两人夹攻,一人是胖大男人,一人是壮硕男人,这两人一持战锤,一持战斧,力局势沉,凌厉非常,行动引发一阵风,如墙般压下。
过了半晌,剧痛一下子消逝了,她心下惊奇,转动四肢,身子反而轻巧很多。她内力流转一遍,竟发觉能在数条奇经中奔涌如常,而千年来阴魂不散的症状竟已减退,就像是脏臭的河道顷刻干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