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折道:“走吧,不知下方有甚么线索。”
沉折咬紧牙关,两道东山剑风,将冻尸切成碎片,随后复又前冲,长剑圈转,剑招好像潮涌,将四周冻尸一扫而空。但那冻尸实在太多,转刹时将沉折遮住。
绳索悬落八丈,坑洞还是未到底,形骸越来越冷,只得运龙火炼体功抵挡。沉折打了个手势,两人使出轻功,持续下探,又走了一炷香工夫,脚结壮地。
他仍不管不顾,追踪角落里的冻尸,那些冻尸并未曾与沉折为敌,但沉折喊道:“你们活着也是享福!”长剑横过,活尸碎体倒地。他强打精力,小跑着绕坑洞一圈,终究再无一冻尸幸存。
这大坑斜着往下,不久到了一处断崖,下方不深,约有三丈,在前头有个大板屋。沉折加快法度,排闼而入,收回吱呀一声。形骸毛骨悚然,道:“师兄,慢点!”
形骸已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究竟,因为他的心不再跳了。
形骸一刀将那琉璃缸劈碎,那婴儿收回锋利的鸡叫声,摔落在地,屋外冻尸爬动声立时停止。
沉折怒道:“幻觉与否,莫非我听不出来?那不是幻觉!”刚一落地,人如飓风般猛冲,所到之处,冻尸皆被斩碎。
沉折道:“我闻声有人对我说:‘哥哥,你运气好,为甚么我们都是怪物模样,见不得人,一辈子住在洞窟,一辈子被人厌憎,一辈子都是尸身。而你呢?你却变成了人。你说你是来找爹爹的?爹爹也在找你。’”
形骸急道:“这些不是活尸,不像那黑鸟妖,也不像白刀客,都是没脑袋,没灵魂的冻尸。”
他突入板屋,见到琉璃缸中那乌黑婴儿,公然那婴儿双目放光,显得穷凶极恶,狰狞非常。
形骸仓猝跑入板屋,火光当中,屋中场景似曾了解:断手断脚捆做一团,如货色般堆积一旁。人头人身缝在一处,泡在琉璃大缸当中。其他大缸皆无动静,只见一大缸中有一畸形人,他脑袋比身躯更大了一倍,手足萎缩,浑身发黑,是个丑恶非常,与凡人普通大小的婴儿。那畸形人展开眼,看了看沉折、形骸,又闭上了眼。
沉折见到形骸模样,神采惊奇,道:“你...你的手,如何....”
沉折找一具死尸看了看,悄悄一碰,那死尸肌肤坚固,竟被冻住,耐久未烂,只是抛下来时四肢全断,躯体也已破裂。
沉折点头道:“我分得清,不是我,是这儿的活尸在说话。声音径直到我脑中。”
形骸想道:“是了,他触景伤情,想起本身出身。他以往一向不知那梦是真是假,即便找到证据,可始终存着希冀,觉得本身并非活尸复活,眼下离本相越来越近,而那本相又非他所盼,如何能不难过?换做是我,早就疯了。”
在形骸咽气之前,他瞥见那婴儿的头颅对他浅笑,道:“你明白了吗?这是你的运气。”
这坑边有螺旋石板,似可伸缩出入。形骸只觉这大坑定有构造,本来是封死的,而后被人开启。
形骸斩向那婴儿头颅,那婴儿一张嘴,舌头疾刺,快如闪电,刺入形骸胸口,形骸“啊”地一声,同时斩掉那婴儿脑袋。
形骸问道:“为何不消轻功直上直下?”
穿过墓道,火线又是个广大圆形石室,石室壁上一圈浮雕,空中是个大坑,深不成测,沉折抛下火把,火把被暗中淹没,大坑中又有阴风升起,形骸被风一吹,手足冰冷。
形骸蓦地一惊:“他又生出幻觉,觉得冻尸在对他说话!”一时发楞,被一冻尸扑上一咬,他惨叫一声,左臂被扯下一大块肉来,顷刻鲜血淋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