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骸急道:“这些不是活尸,不像那黑鸟妖,也不像白刀客,都是没脑袋,没灵魂的冻尸。”
沉折道:“但不知这坑洞多深,这飞檐走壁的工夫,越到背面越是吃力。”说完沿绳索攀下,形骸跟从在后。
沉折拔出剑,想将这琉璃缸打碎,结束此畸形人痛苦,但颤抖半晌,却又不忍。他大呼一声,一剑劈出,将残剩的缝合尸全都斩裂。
沉折道:“你不明白,真的有....”
形骸道:“师兄,你疯了么?快走!”
在形骸咽气之前,他瞥见那婴儿的头颅对他浅笑,道:“你明白了吗?这是你的运气。”
形骸被那飓风一碰,人飞了出去,砰地一声,撞在墙上。他背心一痛,蓦地左臂又被一冻尸咬住。他大呼起来,用骨矛将那冻尸刺穿,这一回花了好大的力量才止住血。
沉折点头道:“我分得清,不是我,是这儿的活尸在说话。声音径直到我脑中。”
沉折咬紧牙关,两道东山剑风,将冻尸切成碎片,随后复又前冲,长剑圈转,剑招好像潮涌,将四周冻尸一扫而空。但那冻尸实在太多,转刹时将沉折遮住。
他突入板屋,见到琉璃缸中那乌黑婴儿,公然那婴儿双目放光,显得穷凶极恶,狰狞非常。
形骸怒道:“还不是被你害得?叫你走不走!我被冻尸咬伤了。”
形骸斩向那婴儿头颅,那婴儿一张嘴,舌头疾刺,快如闪电,刺入形骸胸口,形骸“啊”地一声,同时斩掉那婴儿脑袋。
沉折怒道:“幻觉与否,莫非我听不出来?那不是幻觉!”刚一落地,人如飓风般猛冲,所到之处,冻尸皆被斩碎。
沉折却又道:“我与你们一样?不,不一样,我是活人!活人!”
沉折已杀了逾千个冻尸,他只攻不守,端赖神速自保,冻尸迟缓,也千万捉不住他,只是这般冒进,委实太耗损真气。待得将大半冻尸断根洁净,他一脚踩地,竟有些站立不稳。
沉寂中,他闻声四周有窸窸窣窣、唧唧喳喳的声音,他仓猝朝上看,感觉洞顶不高,这洞窟与那大坑相通,但已不在那古墓以内。
穿过墓道,火线又是个广大圆形石室,石室壁上一圈浮雕,空中是个大坑,深不成测,沉折抛下火把,火把被暗中淹没,大坑中又有阴风升起,形骸被风一吹,手足冰冷。
形骸心下黯然,在他肩上拍了拍,道:“走吧,亡人蒙不在这儿了。”
他是往出口处跑,但沉折却留在原地,一道道剑风横斩,冻尸中招后无一幸免,立时粉碎。沉折神采越来越悲,眉头越来越紧,却毫无罢手之意。
他一看伤口,毛骨悚然,牙印乌黑发亮,直往身上伸展。形骸立时运龙火炼体功抵挡,但见效甚微,形骸想:“第二层的龙火功挡不住这冻尸毒!若到了满身,必死无疑。”左手发颤,右手一刀斩下,扑哧一声,左手断裂。他痛的头晕目炫,又运放浪形骸功愈合伤口。
沉折蓦地跪倒在地,手一松,长剑摔在一旁,他低头沮丧,长发狼藉,低头道:“我扳连了你,你杀了我吧。”
形骸想道:“是了,他触景伤情,想起本身出身。他以往一向不知那梦是真是假,即便找到证据,可始终存着希冀,觉得本身并非活尸复活,眼下离本相越来越近,而那本相又非他所盼,如何能不难过?换做是我,早就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