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雪美眸怔怔的望着黑袍中年人。
素手重点密诏上“郡主”二字,朱砂痣在烛火中似泣血,“不然……我便将这颗皇族头颅,挂在安禄山的攻城槌上!”
锁芯刻着“俶雪”二字,缠枝纹间还沾着干枯的血渍,“这是你出世时,王爷从疆场上带回的突厥王族秘宝。他说……说对不住你娘俩。”
本来那声哽咽的“骨肉”,竟是这般含义。
“今后今后,世上再无沈若雪。”
“回群主,老奴李辅国。”
沈若雪倚在窗边,任雪花落满肩头,一双美眸,早已经没了昔日的柔情似水,逐步闪现是一抹冷彻的寒意。
“喀嚓——”
左边黑袍中年人面白不必,拂尘缠着金线蟒纹;右边少年侍卫按刀而立,斗笠压住半张脸;
话音未落,黑袍中年人甩出一卷黄帛,龙纹密诏刺目如刃:“郡主隐姓埋名十六载,现在广平王亲赴灵州,只为接掌上明珠回长安!”
本来从相遇那刻起,她便活在棋局当中——李承渊的和顺是假,徐慧湘的痴情是假,连这蚀骨的情蛊,都不过是皇权碾过血肉时溅起的尘灰。
“三今后灵丘祭天,王爷会亲身迎你。”
沈若雪瞳孔骤缩,手中银针“当啷”坠地——门前立着三道身影。
药王谷的雪落得绵密,
而中间那素衣妇人鬓角霜白,端倪与她有七分类似,竟是五年前“病逝”的沈珍珠!
沈若雪却无涓滴寒意,
“你是?”
阿姊……”他用心拖长腔调,拂尘扫向窗外绝壁,“也就是现在的徐慧湘,她被叛军掳去练成一个利用蛊毒之人,现在却怀着李承渊的骨肉。”
窗外忽起银铃碎响。
衰老女声穿通风雪,药庐木门吱呀而开。
这……
她望向镜中与本身七分类似的容颜,忽地扯断一缕青发系在锁上:
沈珍珠泪落如珠,从怀中取出一枚鎏金长命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