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,更加胡说了!”周姨娘气道,“柳婆子,你倒真该掌嘴,她们是去给官人和大娘子上坟,张家自家祖坟,哪来的邪祟东西?”
“那匹竹青的方纹绫,青娘你做条裙子必然都雅,不如我做主给你挑了吧。”周姨娘用心笑道,又指着几样色彩高雅的说也不错,姜采青便随便选了一匹象牙白的缎子。
布帛铺子的陈掌柜来报账的时候,便把姜采青叮咛的衣料一起送来了,姜采青瞥了一眼那些衣料,的确没甚么素净的色彩。福月刚好坐在她脚边的小矮凳上,跟魏妈妈学着缝报春的布公鸡,姜采青便指着那些衣料叫福月先挑。
柳妈妈被斥得有些臊,嘲笑道:“老奴揣摩啊,三小我上了一回坟,返来就病倒两个,莫不是沾了甚么邪祟东西?您晓得的,田野那坟地里……要不,老奴去找个明白人来给棠姨娘瞧瞧?”
“不该说你还多嘴?”周姨娘抬手道,“说话不说半截,要说就说来听听。”
一番话悄悄道来,棠姨娘停顿半晌,见姜采青没开口,便忙又说道:“奴婢想着,恰好也去给青娘子许愿祈福,求佛祖保佑您和腹中的孩子,安然安康地生下来。”
菊姨娘做主替棠姨娘和绫姨娘挑了,剩下的料子便叫柳妈妈放进库房留着用。按常例,家中下人每年也要做两季衣裳,铺子里别的筹办了粗细棉布、葛布,是给下人们的,陈掌柜和曹管事便出去分派布料了。
“又到月初了,奴婢想明日去华宁寺进香,求青娘子应允。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老奴胡说!”柳妈妈一张脸皮顿时就发紫了,忙抬手往本身腮帮子扇了一下说:“老奴胡说,老奴掌嘴!”
“这个……可不好说。”姜采青含混道,“我年纪轻,也不太懂。”
天太冷,雪也不肯化,裴家来的管事和保护又留了两日,还是踏着积雪回程了。临走姜采青叫人备了四盒果脯蜜饯、四盒野菌菇干、百般干菜也四盒,都是自家庄子上的土产;四对雪地里活捉的锦鸡、野兔,另有鹌鹑和野岩鸽也咕咕叫地装了两笼子,算是给张氏夫人的回礼。那管事和四个保护,每人送了一个装满银锞子的荷包做礼品。
姜采青无法道:“秋棠,不是我拦你,但是你看屋檐上的雪都还那么厚呢,去华宁寺的山路必定更不好走,积雪泥泞,万一你滑着摔着了,谁来担待?”
这……噗!姜采青忍不住想笑,经周姨娘这么一说,柳妈妈那句“邪祟”岂不是把张家的八代祖宗都给骂了?
“秋棠也不出屋门,身子总不太好,这几日更加迷迷瞪瞪的。前几日给素绫请郎中,本筹算叫她一起看看的,她非说本身没事。”周姨娘脸上有些担忧,感喟道:“家里一下子病了两个。青娘你可要谨慎在乎,每日的参汤、补品可不能迟误,必然要都喝了,衣裳穿暖些,饭也好好吃,想吃甚么就叫人从速去弄。把你身子养得健旺了,肚里的孩子安康,我们才好放心。”
鬼神之事,姜采青现在是不敢信又不敢不信,不过绫姨娘和棠姨娘的病,据她看来,根基上就是冻的。姨娘们常日养尊处优,也不如何活动,这天冷得要死不说,棠姨娘她们返来的时候绣鞋上清楚沾着泥雪,那坟场必定不能把肩舆一向抬到跟前的,小小弓足踩着雪走路那滋味儿,连冻带累,可不就病了吗。可她也不好直接就说,我看那俩没啥,就是娇气冻的!
这一趟上坟,棠姨娘在房里委靡了好几天,绫姨娘竟染上了风寒,怕过了病气给姜采青,从速给她请郎中,叫她呆在本身房里躲着,连奉侍她的丫环都不敢出来走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