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假如我是一片雪花：徐志摩情诗选 > 第5章
度量着，抚摩着，她纤纤的身形！
黑夜里倒着一具尸首。――
夙起的太阳赛如火炉，
她是睡着了――
血红变成姜黄，又变紫，
趁和缓我来做我的工夫：
永久有一颗，万颗的明星！
像山谷里的冷泉一勺，
西天的朝霞渐渐的死，
你是我小孩儿的乖乖！
我有一个爱情；――
暗潮腐蚀了砂字的陈迹，
篱笆边犬吠鸡鸣：
我欲把恼人的年事，
她在梦境了――
千万里外闪动的精灵！
吹生了水面的漪绒，
漫衍在荒漠的枯草里――
]
]
头顶不见天光的便利，
吹来两岸村落里的音籁。
小舟在垂柳荫间缓泛――
◇不再是我的乖乖[ 此诗原载1925年1月11日《京报副刊》。
]
献爱与一天的明星；
到这海滩上来发疯；
不准你有一点儿的变动！
人生的冰激与柔情，
我欲把恼人的情爱，
她入梦境了――
饱啜你一瞬瞬的殷勤。
在冷峭的暮冬的傍晚，
像一堆破裂的水晶，
在这海砂上起造宫阙：
答复我朴素的，斑斓的童心：
我喊一声海，海！
我也曾尝味，我也曾容忍；
不比畴前，没了我的疯颠，
海上只暗沉沉的一片，
静看着一河的波幻，
这海滩最是我的爱；
有福的清氛，
二
一
明天我是一个“情种”，
引发我心伤，逼迫我泪零。
在孤单的灰色的凌晨。
我喊一声海，海！
像晨风里的白头乳鹊，
谁说不是我敬爱的游戏？
我暴露我的坦白的胸怀，
◇我有一个爱情
停匀的呼吸：
在海上，在风雨后的山顶――
前天我是一个小孩，
你今后不再是我的乖乖！
星光下一朵斜欹的白莲；
但这无端的悲感与凄惋！
偶然阶砌下蟋蟀的秋吟，
三
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亮！
这是清脆的稚儿的呼喊，
拜托与无涯的空灵――消泯；
我爱天上的明星；
豪侈的工夫！
一颗星在半空里窥测，
又一度与童年的景象默契！
哦，这浪头来得凶暴，
我爱它们的晶莹：
山涧边小草花的知心，
我单独凭着船窗闲憩，
静，沙沙的尽是闪亮的黄金，
太空中永久有不昧的明星！
我喊一声海，海！
捡满一衣兜的贝壳，
◇她是睡着了
再没有小孩时的新奇，
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；[ 据传记文学版《徐志摩选集》，手迹此句为：“涧泉幽抑了弦琴的声暄！”其他个别字句与颁发时也略有分歧。此处遵循《志摩的诗》。
我有一个破裂的灵魂，
清芬渗入了她的周遭的清氛；
任凭人生是幻是真，
却冲不淡我悲惨的色彩――
明天！咳，为甚么要有明天？
田场上事情纷繁，
香炉里袅起一缕碧螺烟。
高楼上小孩童的欢乐，
一阵阵初秋的冷风，
◇村落里的音籁[ 对于志摩初期诗歌的内涵精力，穆木天曾如此评价：“他寻求爱情，所求的爱情是Platonique的（《雪花的欢愉》、《沙扬娜拉》）。他寻求天国的动静，在冲弱的欢迎声里，想见了天国（《天国的动静》）。他聆听村落里的声籁，又一度与童年的景象默契（《村落里的音籁》）。”
白云在蓝天里飞翔：
这回再不来这大海的边沿！
静听着远近的音籁，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