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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以都是江家,二房三房这边的大门门匾上写着的是“江府”,而边上江屿住的宅子,才是真正的“齐国公府”。
江峋看了看前面走着的年老迈嫂,倒是没将三弟放下来,而是大掌托着他的屁股掂了掂:“重了很多。”
国公爷返来,全部琳琅院的下人们都非常欢畅。沈令善就跟在江屿的身后,从西院到东院,他没有说话,她也就安温馨静的。这般小媳妇的温馨风格,委实不是她的行事气势,可现在也算是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碧桃就端了茶水上来。
她举止端庄得体,语气温婉,看着倒是有几分贤妻的模样。
沈令善这才反应过来,方才她就和江嵘没端方的在罗汉床高低棋,小几上盛着零嘴儿的小碟子还在,都没来得及清算。就冲着丹枝使了一个眼色,叫她从速把东西清算了。
还是有人先开口叫了一声:“大嫂。”
“为甚么?”小家伙不肯意,小青蛙似的蹬了蹬双腿,一张脸包子普通,气鼓鼓道,“我就要大哥。”
小江嵘当真的想了想,乌溜溜的大眼睛澄净的像两汪清泉。如果是嫂嫂的话,他倒是没有半点不肯意,反而很灵巧的点了点头。
江屿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脸上并没有甚么神采。
江嵘啊了一声,回身对上一张笑容光辉俊脸,才道:“二哥,放我下来,我要去找大哥。”
沈令善一抬眼,就看到江屿也看了过来。
但是屋子里的其他东西,倒是来不及清算的。
沈令善跟着江屿回西院去,小江嵘也驰念大哥,便也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上去。
又朝着其别人行了礼,最后才冲着江屿温声道:“国公爷。”
老太太看着江屿两兄弟班师,自是欢乐,眉眼皆是笑意,便道:“这一起你们也辛苦了,就先归去好生歇会儿,早晨一家子好好聚聚,热烈热烈。”
江家虽分为东院西院,可实际上江家三房已经分炊。恰是江大爷归天不久后,二房三房闹着要分的。那会儿江屿尚且年青,不像江二爷江三爷那般纯熟,他们都是在皇城谋了一官半职的,老太太天然也多希冀他们,在分炊这事儿上,就偏袒二爷三爷多些。加上江家本就不富庶,长房分下来并没有获很多少。谁晓得几年后,江屿便这般的有出息,还赐了一座宅子,比本来的江家大三四倍不止。长房独立流派,二房三房还住在老宅子里,为了辨别,便称长房那儿叫西院。而本来的江家,就叫做东院。
玄色披风内里,是一身月红色银丝暗纹团花玉绸袍子,他系着玉带,腰间佩带玉佩香囊,高贵要而易见。正值寒冬,袍子有些薄弱了,可他仿佛并不怕冷。身上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。
沈令善听着老太太的语气,发明现在老太太对江屿的态度的确好了太多――昔日她哪有正眼瞧过这个长孙?
江峋又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胖脸:“没知己,如何就不想二哥了?走,到二哥那边去。”
江二爷着鸦青色万字穿梅团花茧绸直裰,儒雅温润,有书卷气味;江三爷是一身石青色团斑纹暗纹的直裰,腰系金荔枝纹革带,看着比江二爷年青些,皮肤略白些,是个一眼看上去便风骚俶傥的成熟男人。两位江爷的个头也算高了,可江屿身为侄儿,站在两人中间,却还要足足高出小半个头。
但是嫂嫂……
沈令善朝着那人看去,恰是江屿的二弟江峋。江峋是少年豪杰,比江屿小八岁,看上去活力兴旺,非常俊朗。沈令善微微点头:“二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