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如此。”少年又猎奇诘问道:“那小我不知是谁?竟如此短长。”
刚跑出门,便听到有人驰驱呼喊:“失火了!王家失火了!”赵秉文泪眼模糊看到村北方向冒起浓烟。村民们听到后纷繁带着家中能盛水的器皿,有跑向王家的,有跑向溪边的,人声喧闹,鸡飞犬哮,村中顿时乱作一团。
翌日,乡亲们帮衬着摒挡后事。赵秉文神采灰白、眼睛红肿地跪在一旁,抽泣地看着父亲的尸身。
华服男人唤来七号、八号与九号,低声叮咛几句,随后又叮咛道:“此处虽无村驿,梁朝官府的人不会来往,但你三人也要行事洁净利落,免生费事,影响大事。”转而对朱甫道:“刚才十一号已探得那小童住址,你自幼读书,识见也广,随我前去拜见拜见。”又对少年道:“你也跟着。”说罢,瞧了送赵秉文回家的那名男人一眼。十一号心领神会,随即上前带路。
又过了一日,赵秉文想着王家屋墟应是不再炙烤,晌午在邻里家草草吃过饭后,怀中揣了些许食品和净水,推说出去逛逛,便筹办前去祭奠王亦萱。也幸得赵执宗活着时多有善行,幸亏乡亲们多加照顾,村中暂由一名离秉文家比来的邻里,每日做好饭时叫他用饭。这名邻里也知此时的秉文没法开解,出去逛逛也好,便由他去了。
半睡半醒间,赵秉文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。一个激灵,睁眼看到天已擦黑。细心辩白,窸窣声恰是由屋墟传来。
朱甫瞧了瞧少年,轻叹道:“本来少主也不知此事。我跟从将军近十年,关于天鸾也所知甚少,仅知将军每逢大事,身后必有天鸾。想我地螭已是将军于天下奥妙遴选而出的十二人,术艺武功皆为精锐之精锐,我军亦极少有人晓得我等存在。而当我得知地螭之上另有天鸾时……那边面是多么的人物啊。”言语间,眼中羡慕神驰之色尽显。
过了不到半个时候,赵秉文背着小半袋米回到家中,鲜明见到父亲抬头躺在地上,惊骇之下仓猝扑上前去,发明父亲已然断气。赵秉文顿时脑中空缺、浑身发软,嚎哭着向外跑,筹办找周遭乡亲。
赵秉文这才想起失火时王亦萱也应在家,不由得又是一阵悲哀,暗自神伤垂泪。
赵秉文正慌乱时,黑面人身后悄悄地传来沙哑却有些熟谙的声音:“是秉文哥吗?”赵秉文顿如雷击,再不转动。虽难以置信,心中倒是骇怪与希冀交叉。
少年听到“天鸾”二字,心中突跳,悄声问道:“朱二哥也知天鸾之事?前月,我在旁奉养将军时,将军突接飞鸽密函。接函后甚是慎重,令我外出巡查,我走时瞥见函角下方书有‘天鸾’二字。厥后悄悄问母亲,亦是毫无所知。”
来往飞奔路过的村民,有的是得空旁顾,有的觉得是小孩子遭到惊吓而未做留意,任着小秉文一人在门口无助地嚎啕大哭,口中哭泣不清地几次嘶喊着甚么,却淹没在狼籍的救火声中。
哭了一阵,因克日突遇剧变,且连日来白日饮食如蜡,夜间展转易醒,赵秉文感觉有些倦乏,便倚在中间的树下安息。心力蕉萃之下,竟垂垂睡着了。
朱甫笑道:“他但是以‘地螭’为名——我们地螭的老迈。整队十二人中,将军唯有对他不按序列称呼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少主可知老迈为何每日必在将军两丈以内?”
朱甫道:“只因老迈曾对将军说,两丈以内,只要他在,天下间除一人外,无人能伤得将军,他尽可护得全面,而那例外之人却也毫不会脱手伤害将军,是以将军特许他可便宜行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