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奴不敢,知爷心机周到,也不过是多一句嘴,望爷别见怪。”说着便要弯下身去施礼,倒是让柳淮扬抬一抬手挡了归去:”爷瞧着栖意园里的暗卫已经到了数十步便可见一个,现在你却还是不放心沈鱼?爷倒是猎奇,不过一个黄毛丫头,何故让行事夙来稳妥著称的德管事这般的草木皆兵?”说到最后,已是言辞之间隐现厉色。
柳淮扬身子不好,白日里外院尽是接待那些个前来祝寿的来宾,自不消他前去。
德叔言至此,昂首看了看柳淮扬,只见他一张惨白的峻颜看似安静无波,眼底倒是掀起一阵残暴的惊天骇浪。
“爷恕老奴直言,女人那边同霜枫院里的通房尤氏实在干系非浅,试药一事还是该当慎重,莫让旁的故意人钻了空子才好。”德叔有些忧心。
陌娘三分对劲七分赞成的笑一笑,再往沈鱼脸上敷一层薄薄的胭脂,执了炭笔为沈鱼略淡的眉毛添上一笔墨色。
几套衣物皆是由上好的云锦裁制,用的绣娘又是从宫里退出来的,制出的衣服不但款式新奇,单只说绣功便比旁家高出就不止一截。
沈鱼笑的得体婉约,言了谢,再转头望一眼铜镜里的盈盈才子,本来淡然的神采,生生让这身上这件新红绯衣,称出多少明艳。
毕竟灵蛇只要一条,蛇血更是非常贵重,华侈不得。若不亲身瞧了,瞽者摸象,终是不太妥贴。
不提一应衣物格式如何新奇,单看些许细节,那袖口衣领皆有绣工新奇花腔雅趣的花草,权当装潢。
“沈女人八年前是让她奶娘的儿子卖去的清平坊。暗探便顺着这条线查到了她奶娘处,那老妇只言说先头的主子是个女贩子,生了恶疾,留了大把的产业将女儿拜托给她,倒是让她阿谁败家的儿子一朝给败了出来。厥后又称她不在,同媳妇做下主张,将那蜜斯拉出去卖了。”
那陌娘说的对,沈鱼眼睛生的好:一双盈盈妙目,倒是一汪奥秘泉水隐其内,总叫人感觉清澈却又不见底,又似天涯一双寒星宝石闪闪荧光,叫人等闲移不开眼。
“将军府的嫡蜜斯?”柳淮扬几分沉吟,原想着沈鱼或许是个式微大师里出来的蜜斯,却也未曾预感到这个大师不但没式微,还是这般显赫。
陌娘看她如此,不免心中好笑,心道:这女人倒是个异数了。凡大师里哪个得脸的通房姨娘不想把自个打扮的明艳照人些,只盼一朝迷倒了主子爷,余生便只等享尽繁华奢糜。
他又想起沈鱼,偶然她也怕他,却从未如此,撒娇弄痴她再在行不过,偶然一颗心机恨不能有七窍小巧,偶然候却又娇憨的敬爱。
沈鱼点点头,又问一句:“这些套衣物,我看着件件都好,也挑不出来甚不同,外院可有甚么旁的忌讳,可别穿差了,反累爷让人笑话了去。”
再看沈鱼,更是得主家厚爱,添香坊里精美一等一的好料子,几两银子买不到一尺子,愣是眼睛不眨的一下子添了好几套。再言说的那金饰,哪件不是真金白银赤金碧玉打造出来的,更莫说其中镶嵌的宝石碧玺,满是顶尖的好籽料砥砺出来的,可谓是件件代价不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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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施脂粉,便又带出几分清丽,叫先前清秀脸庞,更添三分色彩。
一品大员的母亲做寿,来祝寿的同僚部属更是将全部柳府弄的门庭若市。
柳淮扬收回思路,看了一眼德叔缓了声音:“罢了,你且说,查到了甚么,竟然弄了这般如临大敌的阵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