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那么轻易。”水怜影目透怒意:“没有马匹,那就步行。”世人精力一振,乐之扬鼓掌笑道:“正该如此。”
步行出门,走了百步,忽见火线林子中有人探头探脑,瞥见四人,忙又缩转头去。
白隼非常了得,仿佛浑身是眼,竟在乱箭暗器中肆意穿越,一口气飞到百尺高处,羽箭、暗器纷繁下落,它却悠落拓闲地绕了一个大圈,稳稳落在乐之扬的手背,世人定眼一看,飞雪右爪之间,攥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。
忽听岚耘收回一声惨哼,水怜影转眼看去,岚耘肩头染血,劈面多了一个卖宫扇的妇人。妇人年约四旬,眉眼熟春,双手挥动宫扇,势如野云飘飞。莲航纵身欲上,妇人咯咯一笑,双手一扬,两把宫扇脱手飞出,飘云闪电,快不成言。
正想着,心头一动,忽生警悟。长街上火食稠密,声响纷繁,但他“灵感”在身,洪声异响均能知觉,一应脚步杂沓、衣袂拂动,均是一丝不落,传入他的耳朵。
岚耘脸皮子薄,闻言红透耳根,莲航却说:“大言不惭,你去紫禁城干甚么?”乐之扬笑道:“种莲花啊。”莲航怪道:“干吗在紫禁城种莲花?”
惨叫声中,白猫忽地跳开,屠夫满脸爪痕、深可见骨,一只眸子脱出眼眶,血淋淋挂在脸上。他不堪其苦,丢了尖刀,倒在地上痛苦翻滚。
莲航愤然道:“这些盐估客真可爱,连马儿也不放过。”乐之扬叹道:“他们封堵水路、杀死马匹,不过画地为牢,要将我们困在这里。”
趁着对方投鼠忌器,四人沿着湖岸飞奔,不久火食富强,到了湖畔长街。乐之扬转头望去,盐帮弟子纷繁留步,踌躇不前。莲航怪道:“他们如何不追了?”乐之扬笑道:“这儿但是都城,大庭广众之下,他们不敢胡来。”莲航大喜,转头扮个鬼脸,气得对方暴跳如雷。
岚耘合法风头,嗅到香气,忽觉头昏,她心中格登一下,叫声“有毒”,人已瘫软下去。
乐之扬侧耳聆听,忽地拉扯岚耘,低声说:“谨慎阿谁磨刀的……”岚耘顺着他手指看去,一个磨刀匠挑着担子劈面走来,年过四旬,土里土气,担子左边挑着竹筐,右边捆着一方磨刀的砂石。
说话间,走近马厩,世人俄然闻到一股血腥味,岚耘叫声“不好”,赶到马厩,但见马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,均是头开脑裂、一击毙命。
“好得很。”乐之扬伸手伸脚,“上山打得老虎,下海踢得王八,女人如果不信,我背着你到紫禁城走一遭?”
水怜影默不出声,伸手把他脉门,忽地皱眉说道:“奇特,你的血气如何还是如此混乱?”
磨刀匠失声惨叫,推车人听的心慌,仓促后退,不料轮子一沉,多了个白花花的东西,定眼看去,恰是北落师门。推车人见过屠夫惨状,仓猝摇摆车轮,想要抛弃白猫,这一来章法大乱,玉笛长驱直入,点中他的心口,推车人“咕咚”一声,也跌倒在地。
磨刀匠识得短长,正要向后跳开,不料暴风压顶,飞雪扑了下来。磨刀匠仓猝举刀护头,这么顾此失彼,真刚剑乘虚而入,刺中了他的小腹,剑尖顺势而下,又在大腿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儿。
莲航吃收缩手,飞脚便踢。磨刀匠不慌不忙,磨刀石向前一甩,莲航踢中石块,脚指传来一阵剧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