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往前走,才算是见着了一副乱世花卷。恰是日出东方时分,光色如金,眸里内心都是争妍斗艳的花儿来,有菊花、桂花,胡蝶兰、海棠花……明红、翠黄、紫金、嫣蓝、柔粉、墨玉,像是一副百花斗丽丹青,却又莫名透出很多朝气来。他的身前是一树明丽不成方物的海棠花,漂渺空灵如傍晚流霞,却又是触手可及的。而我身后,是一林富强翠绿的竹子,竹身颀长傲岸,碧如玉色长箫,有和暖的风拂过来,香的夺人灵魂。
“可不是吗,唐寅说昨夜海棠初着雨,数点轻巧娇欲语。才子晓起出兰房,折来对镜化红妆。见着了本身的情郎,又问郎花好奴颜好?”
这里的巷子弯曲折曲,皆是光滑如新的青石板构成。看着似是人迹寥寥,却半点青苔陈迹都看不到。他带着我走畴昔。只见着两排参天蔽日的大树,傲岸矗立的伸向天空,淡淡的影子落在地上亦是水荇交叉,自成风骨。又都是贵重的木料,枝梢上密密缀着鹅黄茶青的叶子,浓墨重彩的素净着。已是初秋,还是能听着不着名地鸟儿啁啾鸣唱。和着风声叶声,交杂成篇。让这松散持重的紫禁城,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和顺与明丽来。又有几株新开的花朵,模糊开在四周的树丛里,倒是小蕾深锁碧玉中。
子珩站在我前面,道:“公主可有甚么事情吗?”
“我的工夫并不如四哥好,公主既已和他比过,再与我较量不过是徒劳罢了。”
只是如许多仓促前行的人,这长长的宽广巷子还是喧闹的很,让我内心不自发生出一丝佩服来。
他低声答道:“我听着了。”
“——伴了这海棠花共眠罢。”说罢欲从他身边走开,他却握着我的手,谨慎地把海棠花别在我发上,道:“珩传闻有人写了步唐寅落花诗韵,最爱此中两句,叫做梦里才子施粉黛,心间媚眼惹腮红。天香为伴三生幸,国色相依两袖空。”
眼瞧着前面就要到乾清门边,青阁便在门边垂手立着。我晓得乾清门是后宫与前朝的楚银河界,除了天子与太后另有手谕,普通说来,后宫人是不准跨了这道门出去的。又想着前次青阁到宫门口接我的事,想着约莫淑贵妃真是皇上心尖儿尖儿上的人。待我们走近了,青阁亦是行了大礼,道:“拜见吴王殿下。”待子珩叫她起了身,又听着她谨慎翼翼道:“陛下此时正在承乾宫呢,还请王爷稍待。”
他的手握的更紧一些,将我的手完整包裹在手心,道:“都雅吗?”说罢折下一朵海棠想要别在我鬓边,我却悄悄躲开他,道:“我可不要与这盛放的花儿比好色彩,万一苏郎也说灵儿容色不如花,岂不是要与这些海棠花共眠了才好。”他笑的月朗风清,又道:“这就要妒花了。”
叶公主不依,道:“我打小喜好武功,对中原的工夫更是猎奇好久,你既然会,便不要踌躇了。”又见子珩并没有脱手的意义,问道:“你愿不肯意?”
我从他手中把花拿起来放在他唇边,道:“我可也愿将花揉碎掷郎前,请郎本日啊——”。
她到我身边来,我依依朝中间躲畴昔。却见子珩身形一动,顷刻到我面前来,她打量着子珩的身形,又道:“你会武功?”我摇点头,道:“并未曾学过。”
“好一个国色相依,竟叫我听着都心动起来了。”忽视一个开朗的女声响起来,在这沉寂的御花圃里非常清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