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握的更紧一些,将我的手完整包裹在手心,道:“都雅吗?”说罢折下一朵海棠想要别在我鬓边,我却悄悄躲开他,道:“我可不要与这盛放的花儿比好色彩,万一苏郎也说灵儿容色不如花,岂不是要与这些海棠花共眠了才好。”他笑的月朗风清,又道:“这就要妒花了。”
这里的巷子弯曲折曲,皆是光滑如新的青石板构成。看着似是人迹寥寥,却半点青苔陈迹都看不到。他带着我走畴昔。只见着两排参天蔽日的大树,傲岸矗立的伸向天空,淡淡的影子落在地上亦是水荇交叉,自成风骨。又都是贵重的木料,枝梢上密密缀着鹅黄茶青的叶子,浓墨重彩的素净着。已是初秋,还是能听着不着名地鸟儿啁啾鸣唱。和着风声叶声,交杂成篇。让这松散持重的紫禁城,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和顺与明丽来。又有几株新开的花朵,模糊开在四周的树丛里,倒是小蕾深锁碧玉中。
我直视着他,一颗心跳出小鹿的频次来,浅笑却像是这春季里盛开的海棠花,声音又柔如水边的兰草,道:“我喜好国色相依这个词,既然是相依,就必定不是一小我,两小我执手到老,方才算是相依。”
叶公主瞧瞧子珩的面,道:“玉门关一起上见你少言寡语,还觉得是天山上万年不化的寒冰,本来竟也有如许和顺缠绵的一面。”又看了看子珩手中的玉箫,道:“我已经和四殿下比过武功,教你和我比,你一向推让,可看本日这情势,你的工夫并不差。”
叶公主不依,道:“我打小喜好武功,对中原的工夫更是猎奇好久,你既然会,便不要踌躇了。”又见子珩并没有脱手的意义,问道:“你愿不肯意?”
“鄙野生夫粗鄙,还是不劳公主尊驾了。“顿了顿又道:”本日来另有要事,他日再与公主参议。“说罢回身拉着我要走。说时迟当时快,只见回鹘公主身形一顿,一条鞭子直直就要朝我身上挥过来,我站在那边挪不动步子,只是紧紧攥了袖口。
“——伴了这海棠花共眠罢。”说罢欲从他身边走开,他却握着我的手,谨慎地把海棠花别在我发上,道:“珩传闻有人写了步唐寅落花诗韵,最爱此中两句,叫做梦里才子施粉黛,心间媚眼惹腮红。天香为伴三生幸,国色相依两袖空。”
他的眼中带出云霞一样光辉的欣喜来,却也没有说话,只是握了我的手。过了一会儿方道:“我也爱相依这个词。”
“我的工夫并不如四哥好,公主既已和他比过,再与我较量不过是徒劳罢了。”
“好一个国色相依,竟叫我听着都心动起来了。”忽视一个开朗的女声响起来,在这沉寂的御花圃里非常清澈。我昂首看,却不见人,只见子珩放了我的手道:“叶公主既然到了,何不出来一见。”
眼瞧着前面就要到乾清门边,青阁便在门边垂手立着。我晓得乾清门是后宫与前朝的楚银河界,除了天子与太后另有手谕,普通说来,后宫人是不准跨了这道门出去的。又想着前次青阁到宫门口接我的事,想着约莫淑贵妃真是皇上心尖儿尖儿上的人。待我们走近了,青阁亦是行了大礼,道:“拜见吴王殿下。”待子珩叫她起了身,又听着她谨慎翼翼道:“陛下此时正在承乾宫呢,还请王爷稍待。”
我听着四周鸟声、风声、树声鱼贯响起,清澈如水,却又澄净腐败,开口朝他道:“你听。”
又一次到了这里,还是感觉精美的很。却因着和他一起,内心不再存着那样多不安的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