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周年祭畴昔,尚家便请了人来提亲,杨氏忙着这件事,暂将韩征的婚事搁下。
禁军里正儿八经的马球赛一年可贵碰上几次,有机遇天然要去瞧。
――甄皇后被禁足后,甄家虽未闹出动静,两府先前的默契却已荡然无存,婚事更是不成能再提起。幸亏韩征是儿郎,也不急在这一年半载,杨氏已有了中意的人选,只是不好擅做主张,跟韩墨提过以后,等着韩墨相看定了,再筹措婚事。
“少夫人。”高修远也颇客气,视野在她脸上停了半晌便从速挪开。
途中傅锦元见游廊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茶梅风趣,便立足去瞧。
因韩蛰出公差后尚未返来,令容不必照顾夫君起居,日子过得闲散,正成心出去散散心。她对马球赛没太高的兴趣,不过马球赛那日她会去别苑四周的普云寺,遂跟韩瑶说定,若她从普云寺出来得早,便去别苑陪着观赛。
“先前跟着去宁国公府赴宴时见过一面,没说过话,不过面貌出挑,性子瞧着也和蔼,不像是爱争风头的。母亲已经见过她了?”
靠在门板上的身子随之向内,令容微惊,若非飞鸾及时拉着,怕得跟着跌出来。
淮阳侯府身在都城,一定高官厚禄,姻亲却很多。蒋宗臣现袭着侯位,宗子比幼女年长十余岁,现在身任左监门卫郎将,令容出入宫门时还撞见过几次。
傅锦元佳耦这回进京,便是为了拜访对方府邸,若相互对得上眼,再请媒说礼。
他幼年登第,金殿传胪,搁在都城里都是可贵的青年才俊。厥后遭遇冯璋之乱,跟着韩蛰荡平背叛,立了很多功绩,一番历练后,更行事也比畴前沉稳历练了很多,虽不能跟韩蛰这等人物比,跟出身相府、身在禁军的韩征比起来,也是毫不减色。
普云寺的方丈是书画名家,寺中的藏经阁除了佛典范籍外,亦藏有很多贵重画轴,此中修行的和尚也多精擅画艺。和尚们念佛诵经以外,常会借着孤竹山的灵清秀韵泼墨作画,积累很多了,便筹算在这日摆出来,与同好赏鉴。
傅家有袭来的伯位,在都城虽不像韩家那般神通泛博,却也有旧友故交,常有来往。傅益砥砺成玉,丰度才气有目共睹,进京后便招来很多谛视,也有人牵线搭桥,欲促进婚事。傅锦元佳耦内心欢乐,也不横加干与,只叫傅益留意,如有对劲的,伉俪俩再出面说亲。
因婚事谈成,宋氏瞧过令容后便先回金州筹措,傅锦元则趁机乞假几日留在都城里。
杨氏便叫她坐着,笑道:“这两天府里事忙,我照顾不过来,很多事都是她盯着。从丰和堂过来, 这段路远着呢, 倒是难为她, 来得这么快。是跑过来的吧?”
这婚事谈成,于傅益而言,实在助力很多。
到得寺中,已有很多人来看画赏景,不乏慕名而来的高门贵女。
两位年纪相差四五岁, 杨氏出身将门侯府,这些年筹划韩家内宅, 因杨家和韩蛰的干系, 朝政军情的时也没少听, 慈爱和蔼以外,自有果断精干气度。宋氏则出自书香家世,脾气随和温婉,在府中只以书卷花草为伴, 杀伐酷烈的事听着都能心惊肉跳。
仆妇呼啦啦走了大半,剩母女俩渐渐说话,因厅里闲坐无趣,便在后园逛逛。
令容先前已承诺陪着同去,不好无端食言。
游廊两侧都是僧舍,俱紧闭门窗,无人打搅。令容登山走得累了,脚底下感觉难受,四周又无处可坐,便趁着瞧画的机会偷偷靠在门上安息。还没歇够呢,忽听里头传来轻微的咔哒声,未待她反应过来,门扇便倏然被拉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