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双眼睛瞧别的不可，瞧画儿最灵光！”傅锦元甚是得意。
倘若韩蛰真能迎娶章斐，她甘心认输，也看得开――毕竟出身以外，章斐的才学脾气、跟韩蛰的友情都是远胜于她的。
这毫无醋意的反应实在出乎料想，高阳长公主笑意微僵，猛听周遭响起喝采声，此起彼伏，吵吵嚷嚷。
令容故意要问情由，又怕冒昧，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归去。
高修远微诧, 旋即展颜, “伯父好目光！”
别苑里，马球赛正打得热烈，韩瑶跟杨蓁坐在凉棚下，瞧得兴趣盎然。
令容与她对视，目光沉寂，“殿下这话让人摸不着脑筋。”
高阳长公主还是那副倨傲模样，仿佛后宫和朝堂的争论风波与她全然无关。如云的发髻高高堆叠，满头珠翠金玉精美而华贵，那身衣裳是每年专为她筹办的贡品，拿金线红丝绣了雍容牡丹，阳光斜照出去，熠熠生辉。
高阳长公主活了小半辈子，朋友未几，范香虽会恭维巴结，倒是金玉其外败絮此中，加上年纪小、出身不高，她不太看得上，平常也只带着玩乐罢了，没用过半点至心。倒是章斐有幼时交好的情分，且太师膝下的孙女腹有诗书，在她跟前也进退得宜，长公主心底里认作朋友。
不远处韩蛰率四名侍从奔驰而来，远远瞧见门口道别的人像是令容和高修远的模样，还狐疑是看错了。到得近处，见拨马回身的那人公然是高修远，不由勒缰，放缓马速。
饭后令容出寺，高修远伴随下山，跟令容闲叙近况。他畴前清隽秀雅，虽才调斐然，却不是狷介自许的姿势，待人接物皆颇驯良。现在虽仍有温润笑意，到底添了几分清冷，与畴前差异。
傅益心动游移，令容便笑，“哥哥留着看画吧，这回错过，今后一定另有这眼福。”
高阳长公主皱眉，递个眼神给侍女，待令容被一声“韩少夫人”叫得茫然回过甚，才不悦道：“没闻声？”
行至近处，高阳长公主认出了令容和韩瑶的身形，神情微动，径直走向令容中间。
两场赛罢，便只剩最后决胜的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