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章斐的事虽解释得明白,却只字不提无端因高修远而拈酸妒忌的事。
忍不住将韩蛰那封信取出,翻来覆去地瞧,每个字句都值得咀嚼好久似的。
两家问名纳征后已然定了婚期,令容见老太爷无恙,才起家回京。
这万余兵力跟岭南数万驻军相较,不占半点上风。
她内心暗嗤了声,将信笺瞧了两遍,仍旧折起来装入信封。
谁知韩蛰未卜先知似的,反客为主,不止斩杀徐茂,还俘获岭南军士三千余人,一番游说后,尽数支出麾下。
陆秉坤则连连遭败,如摧枯拉朽。
韩蛰受命南下,手里只握三千精兵,江阴陈陵自顾不暇,能分出的兵力有限,倒是曹震看着宋建春的面子,分了八千兵力给他,另派两员虎将帮手。
当晚议事回府,途中遭受偷袭,虽被部将及时救下,却也受了点重伤。
家书寄到金州时, 令容才跟宋氏对坐用完饭, 在园里漫步。
数日前两军比武时天降暴雨,令山石崩塌,泥流涌出,混乱中流矢射来,伤及韩蛰右腿。
令容听罢,点头入迷。
这般想着,有些悬心,却也无从探查详细,后晌瞧过老太爷以后,挑了宋氏手底下善于厨艺的丫环,将韩蛰那两道菜试着做了,果然与红菱先前做的味道截然分歧――还真是厨艺秘笈!
赶到牵头亭子,宋氏见她唇角微微抽动,似是决计活力又忍不住欢乐似的,心中洞然,“是存静的家书?”
陈陵连冯璋都难弹压,岂能敌得住背水而战的陆秉坤?一月之间,已让步了数座城池。
锦衣司在岭南虽难压地头蛇,韩蛰运营已久,对各处阵势倒也摸得清楚。
态度是够诚心了,韩蛰那样冷僻倨傲、俾睨天下的性子,能写这封家书实属轻易。
这一瞧,才见里头另有个纸条,还是韩蛰的笔迹,展开来瞧,倒是两道菜的做法,不提用料做法,却写如何故色香辩白把握火候,每道菜写了十来条,非常详确。
傅盛丧妻后并偶然中人,傅老太爷跟两位儿子商讨过,探得那女人脾气和蔼,并无娇纵率性的弊端,娶来宜室宜家,若能劝着傅盛多在正路用心,也是功德,便应了。
全部韩家高低,会闲得没事递信给她的没旁人,令容瞥了一眼,游移着拆开,揪出信笺一角,公然是韩蛰的笔迹。她有点踌躇,觑向宋氏,宋氏笑意温婉,“是谁写的?你先瞧瞧,我去前面亭子等你。”
年青的小将浑身淋得湿透,进帐后拱手施礼,神采寂然,“大人,我想修书回京,让令容往潭州一趟,便利吗?”
傅盛虽比傅益年长,却不学无术,游手好闲,畴前养出一副霸王脾气,直到获咎田保、扳连令容的婚事,傅伯钧才觉事关严峻,下狠心教诲。傅家在金州也算王谢,傅伯钧为他娶妻,傅盛也诚恳了很多。
韩蛰一走,银光院临时无事,杨氏派人问安看望之余,也递话给令容,可多住几日。
“去岭南?如何回事?”令容微讶。韩蛰信里只说南下,没提启事。
本来蔡家不太将靖宁伯府看在眼里,因那女人也是婚后丧夫,寻不到流派附近的再婚人家,见傅盛是伯府嫡长孙,虽幼时恶劣,这两年未曾胡作非为,便看中这门婚事。
宋氏便抚她发髻,语声和顺,“他忙成那样,能抽暇修书给你,还是惦记取的。方才外头递信出去,你哥哥又要随存静去岭南,这趟出去,还不知何时会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