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缓了半晌才睁眼,对上令容略带欣喜的目光。
令容双眼顷刻瞪圆,转头瞧着宋姑。
韩蛰没法撬开他的嘴,便让人画了边幅,命人查其来处。
梦里的痛苦,像是巨浪排山倒海,压在心上,让人喘不过气。
耳畔只要悉悉索索的动静,令容声音压得极低,“他醒了又睡畴昔,要唤醒吗?”
平常贵妇人避之不及的厨房炊火之地,她却非常沉迷,瞧着厨子做菜时,还会出言指导几句。绫罗锦缎站在厨间,老是格外惹人谛视,她站在那边,却涓滴不感觉碍眼。待好菜做成,她捧盘而出,坐在院里盛放的紫藤下,安闲咀嚼。
大怒之下,韩蛰当着韩镜的面缉回唐敦,射杀那对野心勃勃的堂兄妹。却未料帝位未稳,北边范通引内奸而入,以河东十余座城池为饵,放纵铁骑踏破边关,助他挥兵南下,趁乱篡夺帝位。
直到父仇得报,阴沉密布的浓云中才裂出一丝霞光。
到达都城后,韩蛰径直入宫复命,令容则带着飞鸾飞凤回府。
谁知令容走到跟前,瞧着那满桌的菜,不但提不起食欲,反倒胃里反酸似的,拿帕子掩住嘴巴,到中间洗手用的盆边,干呕了两声。
这可吓坏了宋姑。
那女人甚少在人前露面,却数次被他瞧见前去厨房。
“我去请郎中!”宋姑喜上眉梢,顾不得用饭,忙往外头走。
韩蛰查问之下,才晓得她是潭州刺史宋建春的儿媳,出身金州伯府高门,因奸佞罗织罪名而家破人亡,投奔潭州。伉俪虽青梅竹马,却豪情不睦,她承着宋建春的照拂开了食店,小驰名誉。
韩蛰闭眼皱眉,脑海里垂垂腐败。
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半晌,她才低声道:“不会真的……”
飞鸾报命而去,郎中换药包扎罢,恭敬退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