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镜低头盯着那一盆银炭,新炭愈来愈敞亮,而旧的也终究燃得洁净,暗淡下去。
韩墨瞧见,也不觉得意。
提起这茬,韩镜倒是想起来了,“还剩几天?”
“她?”韩镜瞧着劈面那张冷硬刚强的脸, 想起先前的数番辩论就头疼,“都城表里多的是王谢望族,傅锦元兄弟纨绔无能,傅益虽有点出息, 傅盛倒是个肇事胎子。如许的皇后母家, 满朝文武会如何对待?”
韩镜胡子翘了翘, 咳了两声,“那也能算本领!”
现在韩镜上了年纪,又手握重权半辈子,不免有些白叟家固执刚愎的弊端。
韩墨自认错误,毕竟让贰内心好受了些。
教养不当,致心术不正,又为府中大计而取她弱女子的性命,这心结在无数个夜里胶葛,几近成了魔障。
听任祖孙俩固执下去,再吵十年也是徒然。
相府孙女出阁,嫁的尚政又是都城里出挑可贵的才俊,这两日自是贺客如云。
……
便是想看看,这座府邸里最要紧的事,究竟该他这位耸峙三朝的老相爷说了算,还是该苦心培养出的韩蛰做主。
韩镜神采微动,目光也软和下来。
那一瞬,韩镜终究认识到,他刚强地想摆布韩蛰的婚事,此中仿佛躲藏着暗淡的心机,乃至连他本身都未曾发觉。
……
韩墨揉了揉鬓角,给韩蛰递个眼色,“瑶瑶过些天出阁,你母亲后晌还说要跟你商讨婚礼送亲的事,你先畴昔瞧瞧,提早说准了安排好,别担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