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日出错颠仆后丢了孩子,韩蛰虽将本相查明,但卷入此中的章斐和令容仍旧为范贵妃所记恨。前几日外命妇和宫妃各自定时候拜祭,本日狭路相逢,时隔一年再见面,范贵妃目光突然锋锐,不待范香开口,已然盯准令容,往这边走来。
出殿后没走几步,却见劈面两人施施然走过来,倒是范家姐妹。
至于范香,更不必放在眼里。
杨氏心中一动,道:“是太子遇见费事了?”
范贵妃挑衅不成反被忽视,神采青红交集,突然回身道:“韩蛰!”
“太子年幼,在宫里孤傲,夫人如果得空,多来瞧瞧,好么?”
范贵妃眼底的得色在瞧见令容时突然收敛。
伉俪俩昨晚闹了点别扭,令容有身后脾气不大好,临睡前使性子,气得韩蛰今晨没用早餐就走了。这会儿他又跟到车厢里,态度似有点和软,只是仍端着在外的那张冷脸。
吵嘴清楚的眸子瞧过来,她半靠在他肩上,柔滑朱唇勾出点诱人的弧度,清楚是看破了他在外不放心蹲守的态度,非要他亲口说。
杨氏点头,“这事我也传闻了。”
泪水毫无征象地落下来,从腮边滚落,渗入衣衫。
令容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入宫后的范香,眉梢挑起,妆容颇厚,虽是素服,却仍有骄贵倨傲之态,跟畴前做女人时截然分歧。
“担搁了半晌。”杨氏笑了笑。因已跟范家姐妹见礼过,没再多瞧,号召着中间熟悉的命妇,径直绕过她们往前走。
见韩蛰充耳未闻,脂粉之上面色乌青,双手紧握在袖中。
扇了半晌,韩蛰似感觉热,偷偷凑过来,蹭她的冷风。
韩蛰就势揽着她肩膀靠在怀里,端倪端肃,“去找太子。”
范香微愕,杨氏眸光冷沉,在令容款款站定,做出要施礼的架式时,虎将她手臂握住。
外头仍有诵经声和模糊的哭声,这殿里却颇温馨。
不远处,章斐牵着太子的手站在殿宇拐角,目光超出范贵妃气愤的脸,落在那双并肩拜别的背影上。众目睽睽之下,韩蛰的手豪不收敛地护在令容肩头――他明显是硬气而傲然的,哪怕范家姐妹在永昌帝跟前告状也无妨,即便雷霆大怒、危刀悬颈,他都能庇护他的家人。
章斐倒是没想到这个,茅塞顿开,点头道:“多谢夫人。”
令容取了团扇,玉骨触手微凉,缓缓扇着。
“哄人。”她小声嘀咕。
令容避无可避,沉着向前,因身子不便利,只稍稍屈膝,“拜见贵妃。”
若她也能搬畴昔,倒恰好避开范家姐妹的锋芒,过得平静些。
小太子依偎在她怀里,畴前胆小懵懂的孩子,突然添了畏缩羞怯,半边脸仍埋在章斐怀里,只将眼角余光瞥过来,怯怯的。
“好了,是担忧你,在外盯着。”
韩蛰垂首,瞧着杨氏和令容,“在外等了半年,如何还不出来?”
令容对着那双倨傲的眼睛,微浅笑了笑。
阿谁被韩蛰庇护的女人,她很恋慕。
目光挪向中间,见令容孕肚愈发明显,内心不舒畅,却碍着杨氏,客气道:“少夫人将近生了吧?”
无辜懵懂的孩童,最易勾起柔嫩心肠。
“那夫君从速去找吧,别担搁。”令容哼了声,咬着牙瞪他,有点气恼韩蛰这死鸭子嘴硬的态度,趁着车厢逼仄隐蔽,顺手扒开他夏季薄弱的衣裳,按住他胸膛咬了一口。
夏季里衣衫薄弱,令容孕肚挺着,因双腿苗条,隆起的小腹便格外显眼。在场多是生养过的,晓得十月怀胎的辛苦,那样重的身子,别说跪地拜见了,就是坐立起家之间都得旁人搀扶一把,稍有不慎,没准就能伤到金尊玉贵娇养出的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