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阴沉着脸,没出声,那保护见他没旁的叮咛,悄悄退回门口。
卖力押送犯人的是锦衣司一名千户,因樊衡刚好出京办事,便与押送犯人的步队同业。精铁所铸的囚车非常安稳,里头犯人皆披重枷,手脚被困住,口中塞着布团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囚车辘辘行过,除了马蹄声随夜风飘散,连半只夜宿的鸟都没轰动。
“办屁的差!”樊衡盯着范自鸿,“范兄的筹算,樊某看得明白,只恨当时眼拙,被他蒙了眼睛。现在再要见令尊,已是晚了。”
这动静实在让范自鸿喜出望外,虽心存警戒,没去商定的处所,却仍往近处张望。
勇猛虎将再添上樊衡这类熟掌锦衣司诸般手腕的人,必是如虎添翼。
每晚睡觉时, 孩子沉甸甸地装在肚子里, 翻身也不便利, 韩蛰便仍在银光院里睡着,半夜帮她翻身,偶尔倒杯水。只是他血气方刚,要熬过这辛苦平淡的两月, 实在艰巨, 或是睡前去外头练剑出汗,或是在榻上仰卧调息,愣是禁止着没多折腾令容。
范自鸿在都城的事情未几,甄家的事没法一蹴而就,他往樊衡身上费了很多心机,不肯半途而废,本日撞见肝火冲冲走出锦衣司的樊衡,留意跟了一段,见樊衡径直往海棠坊去,干脆跟在前面。
范自鸿哪会情愿前功尽弃,招揽之态摆得更加明白。
“说是去了城东。”
令容去丰和堂给杨氏问安时,往跨院里去,瞧见韩瑶没带走的那两幅画,想起高修远来,原想跟韩蛰探听措置,又觉多此一举,便没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