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氏的死虽被压得波纹不起, 韩蛰也让蔡穆向其父转呈利弊,蔡源中毕竟添了心结,仗着蔡家在山南地界的根底权势,仍把持一方,扣着赋税,明里阿谀,暗里跟韩蛰作对。
韩瑶咬着唇瓣,明知尚政是用心的,却没能按捺住脾气,气哼哼地踢他。
“你伯父看中了,想说给的那位!”韩瑶醉眼昏黄,语含嘲弄。
韶华正茂的时候,谁的动心不是始于见色起意?
这事还是尚政不慎抖出来的。
“你也要刻一块?”
韩瑶用心沉吟了下,固然有点老练……但撇开在都城的身份权势和端贵姿势,像个少年人似的做这些事,仿佛也挺风趣。
韩蛰遂允了她,命尚政将手头的事交给帮手,免得担搁朝政。
尚政抱她在怀,也笑了笑。
韩瑶笑而挑眉,“你也求过?”
这事情当然没成,那孙女人当然貌美,却非尚政想要的,直言回绝。
听得长公主驾临,尚威天然设席接待,叫妻女儿媳作陪,一团和蔼。
韩瑶小口抿着,想起方才的宴席,便问道:“那位穿水红衣裳的,就是孙女人?”
“那里?”
遂莞尔笑道:“是要刻心上人的名字。”
她耍赖起来,尚政向来只能举旗投降,也没再多说,见她两脚踏实似的,走不太稳,进了屋便抱起来,将韩瑶放在榻上后,用心甩动手臂感喟,“就说西川美食太多,这一起走来,你又重了很多。”
韩瑶当然记得那景象,靠在尚政肩上,笑意更深,“见色起意!”
建兴二年三月初, 都城春意正浓, 繁花如簇。
现在他节度使的位子仍旧固若金汤,还比畴前多一份尊荣。
韩瑶这位金尊玉贵的长公主,也不必再有所顾虑。
这一带山川奇秀,峰岭纵横,夏季里天高云淡,骑马沿着蜿蜒山径走,满目绿浓阴翳。畴前尚政在西川时,常会抽暇呼朋唤友,来此处玩耍射猎。现在有了娇妻,便没带旁人,伉俪俩纵情游猎,后晌时到达峰峦峰顶。
韩蛰忍耐了半年,待陈鳌服软,当即腾脱手,将锦衣司的精锐派往山南。
“走开!”韩瑶哪能听不出话里的含混,脸上更红,挣扎着今后靠在软枕上。
……
“是水土不平吗?在都城海量,到这儿没喝几杯,就醉成如许。”
遂睇着尚政,“不是我变沉,是尚将军疏于熬炼,没力量了。”
尚政搀着她,闻着那淡淡酒气,甚是无法。
一行人逛逛停停,两个半月后,才到达西川节度使地点的益州。
韩瑶抱膝坐着,靠在尚政肩膀,半晌俄然道:“西川这么多美人,我是第一个?”
韩瑶瞪他,“扔下你在这里看美人,我去散心。”
没了这隐患后, 韩蛰便将目光落在了山南蔡家头上。
“情愿吗?”尚政觑着她,英挺眉峰笑意朗然。
尚政体贴,去倒了水给她。
衣袍被吹得猎猎翻飞,垂垂添了凉意,尚政带韩瑶到避风处,苍松翠柏下,混乱堆着七八块扁圆的石头,上头银钩铁划,还刻了字。
也没多长半两肉呀!
韩瑶惊奇,捡起一块瞧了瞧,“这是?”
本来那么早就有了歪心机!
尚政便笑了起来,低头在韩瑶眉心亲了亲,“我有美人了,旁的不必看。不过提及神山,明天带你去个处所。”
尚政亦笑,神情非常记念,“快十年了,兄弟们散在四方,倒还没忘了这事。”
这一带物产丰富,宴席上菜肴美酒有着与都城别样的风味,韩瑶吃得欢乐,也喝了很多酒,回住处的时候,眉眼间便带着醉后涣散的笑意,两颊微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