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件事,也是我平日忽视,没能对你多加管束指导。”他叹了口气,叫唐解忧在劈面蒲团坐着,借着一壶清茶,渐渐教诲。
“不见客也该打扮啊。”令容对着铜镜瞧了瞧。
韩蛰说不出是那里都雅,只感觉格外吸惹人,端倪唇鼻、脸颊发髻,精美娇美,叫人舍不得挪开眼――特别是眉心那一点朱砂,给她水灵灵的双眸添了很多神采。
令容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韩蛰所指,几乎被一口气噎住。
“还没想好呢。”令容盛了粥给他,微微一笑。
她又是悲伤又是愤恨,想起今晨令容神采奕奕的模样,更是不忿。
唐解忧见机,肿着一双哭红的眼睛,“解忧已晓得错了,今后也会按外祖父的教诲行事。求外祖父收回惩罚,别赶我出府好不好?不管跪祠堂抄佛经,哪怕是去庙里吃斋茹素面壁思过解忧都情愿!”
说着,一滴泪落下,渗入衣衫。
回屋闷坐了半天,刺探得韩镜从外返来,她便换上素净衣衫,畴昔求见。
“没有。”韩蛰淡声,目光还落在她脸上,喝粥的间隙里又瞧了好几次。
令容只作不知,将粥喝得半饱后漱口擦净,便站起家来,“夫君,我先走一步好吗?”
“外祖父晓得你的心机。”韩镜感喟,却没半点松口的意义,“这回在内涵外你都犯了大错,姑息不得。今后这儿还是你的娘家,若想返来住住,随时返来。”
杨氏挑的人家太夫人虽没看,这几日太夫人却也在刺探此事,看来将她外嫁的事已是板上钉钉,不成变动。
唐解忧便一声声的应着,又含泪说追悔莫及,这些教诲必然记在内心。
令容气哼哼地瞪着阁房房门, 半天后见韩蛰神清气爽地出来, 从速收回目光, 受气小媳妇似的爬起来, 叫了宋姑去里头盥洗――虽说两人是伉俪, 根底却截然分歧,韩蛰有本领挖苦抉剔她, 她却没胆量回击, 连堂而皇之地瞪一眼都不敢。
杨氏却坐着没动,叫令容和韩瑶先回,却取出几张纸来,送到太夫人跟前,“父亲先前命我物色几处人家,给母亲出些主张。媳妇留意了几日,京中出挑的儿郎虽多,却一定能称意,考虑着挑了几家。母亲瞧瞧,如果合意,再叫人刺探,若分歧意,别的留意也就是了。”
杨氏也没再提――唐解忧的婚事她并不想插手,没得吃力不奉迎,平白落抱怨,挑出这些,不过是按韩镜交代的差事来办,最后是否能成,自有白叟家做主。
“宋姑, 脂粉螺黛都还在吗?”
“在呢。少夫人虽不常用, 外头却老是备着, 还是回门时夫人挑了送的。”宋姑还是头一回闻声令容主动提出要涂脂抹粉,随口道:“少夫人本日是要出门见客?”
那一笑如春光初生,明丽照人。
他端着张寂然的脸,将茶饮尽。
韩蛰无从禁止,便只点头。
祖孙俩直说了半个时候的工夫,韩镜再冷硬悍厉的心肠,也被女儿遗孤的眼泪泡软了。
韩镜传闻是唐解忧,毕竟心疼,且他正巧得空,便叫她出去。
宋姑便微微一笑,抬高声音道:“这阵子他不出门,是该打扮着了。”
是该暗中留意了。
十三岁的女人恰是白嫩水灵的时候,令容天生丽质,平常素着脸便已非常仙颜,现在稍作妆点,嘴唇红嫩脸颊柔腻,清秀的翠眉下嵌着灿若星斗的眼睛,傲视之间如有水波泛动,神采焕然,最妙的是眉心一点朱砂海棠,衬得双眸娇媚、脸颊鲜艳,增几分柔情旖旎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