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惯了甄皇后的端庄娴雅和范贵妃的妖娆狐媚,这素未会面的美人叫他面前一亮。
――比方上回范自谦的事。
皇上向来迷恋女色,见到此女,能不眼馋?
听宫人禀报说甄夫人来时,心下欢乐,当即命人请出去,在偏殿说话。
那位面无神采地盯着他,剑尖紧贴在他肌肤。
“朕传闻你身子不适,过来瞧瞧。”他说。
那还是多年前留下的暗影。
永昌帝陪她出来体贴身孕,内心却跟猫爪挠着似的,没坐多久就出来了。
轿辇落下,永昌帝在内监环侍下走出去,状甚随便地摆摆手,“免礼。传闻皇后身子不适,太医请脉后如何说?”他虽昏聩,对皇后腹中的孩子倒颇上心,斗鸡时连着两回输给高阳长公主,又听她说皇后身子不适,想着数日没见,便过来看看。
她只看了一眼,便收回目光,仿若无事。
而至于面前的事……
田保看着他长大的,知他所想,凑畴昔私语几句。
永昌帝听了,面色总算伸展,兴冲冲地奔赴斗鸡院。
永昌帝不敢摆出太子身份,更不敢跟父皇告状,泄漏微服混闹的事,只能吃哑巴亏。
“是韩家少夫人。”田保岂能不知永昌帝的德行,早就瞧见了他的馋相。
届时她那厚脸皮的天子弟弟设法要人,她就不信,韩蛰会为这小女人获咎天子。
她虽骄横放肆、目中无人, 心境好的时候, 也不等闲失礼。两位都有诰命加身,虽不及她尊荣显赫,毕竟上了点年纪,在宫里遇见,便露了个笑容,“二位入宫,是要去皇后娘娘那边?”
高阳长公主瞥了一眼,没再多说,跟世人徐行擦身而过。
――传闻都是经心庇护的名品,在她看来,却仍不如满坡肆意发展的凡品。
永昌帝坐拥后宫,御女无数,满皇宫的妃子和他临幸过的宫女加起来,仿佛都不及她含苞待放的风情――这身材这面貌,过两年怕会是倾国倾城的绝色才子。
甄夫人跟杨氏齐声见礼, 令容跟在杨氏身后, 亦屈膝施礼。
一名是太子,一名是相府嫡长孙,两人早就熟谙,韩蛰却硬是仗剑行凶,一身狠厉。
这话有些事理,永昌帝乃至在想,将官位和美人摆在一处,看韩蛰会选哪个。
只能希冀甄皇后肚子争气,给他生个有本领的儿子,过些年渐渐报仇了。
那几株茶梅的品相确切极好,令容对这些不大通,只感觉花色鲜艳,形状奇趣。杨氏确是自幼留意这些,跟那管事宫女议论起来,头头是道。
待令容跟着宫人走远了,她却向右一拐,往永昌帝惯常斗鸡的禁苑去了。
迎着永昌帝入殿之前,见他回身目送,颇觉惊奇,顺着目光望畴昔,恰好落在韩家少夫人窈窕的背影上。
令容同杨氏乘车出了相府,跟甄夫人会和后, 齐往宫中。
走了一阵, 前头宫人俄然立足施礼,令容惊奇望畴昔, 就见高阳长公主华服盛装, 在主子环侍之下, 正缓缓走来。
“韩相府上的,锦衣司使韩蛰的老婆。”田保早已探得清楚。
她前后见过令容两回,虽印象不深,现在瞧见,倒也能认出来。年方十四的少妇合法妙龄,没了持重烦琐的诰命服饰,却反透出灵动娇丽。虽说身材还不饱满,那张脸却算是有看头――很合天子的口味。
但比起韩镜,他对韩蛰的让步,就有些出于害怕了。
闲看了一炷香的工夫,忽听外头内监高喊“皇上驾到”,忙跪地驱逐。
令容跟甄皇后素不了解,这回能跟着来,还是杨氏成心提携,遂陪坐在杨氏下首,温馨听她们说话。杨氏此来,也不为奉迎皇后,只是借以表白韩家态度罢了,客气问安后聊了几件趣事,便提起殿前那几盆花来,夸奖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