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相府上的,锦衣司使韩蛰的老婆。”田保早已探得清楚。
高阳长公主点头,目光一挪,在令容脸上顿住。
永昌帝坐拥后宫,御女无数,满皇宫的妃子和他临幸过的宫女加起来,仿佛都不及她含苞待放的风情――这身材这面貌,过两年怕会是倾国倾城的绝色才子。
――比方上回范自谦的事。
看惯了甄皇后的端庄娴雅和范贵妃的妖娆狐媚,这素未会面的美人叫他面前一亮。
令容同杨氏乘车出了相府,跟甄夫人会和后, 齐往宫中。
“嗯!”永昌帝也想不起原话是甚么,只深觉得然的点头。
他虽居帝位,却几近驰名无实,朝堂百官不听他调剂,外头节度使更不买他的账,加上本身妄图吃苦,不肯刻苦理政,不得不倚重韩镜。幸亏韩镜为人慎重,忠心耿耿,帮他将政事打理得井井有条,他也肯礼遇恭敬,偶尔朝堂对峙,他理屈词穷,都会让步。
高阳长公主瞥了一眼,没再多说,跟世人徐行擦身而过。
入宫问安的事昨日已请过懿旨, 世人到达时,自有宫人迎候, 在前带路。问安的女眷不能走丹凤门,只从右银台门出来, 径往甄皇后所住的延庆殿。这一代是帝后居处, 离天子措置朝务的三大殿间隔颇远,隔着朱红宫墙,只能远远瞧见远处飞阁腾空,气势恢宏。
田保正跟韩家不对于,见状笑道:“韩家蒙皇上天恩浩大,才有本日的繁华。皇上是天子,那句话如何说来的,普天之下,都是王臣。”
锦衣司使令外人闻风丧胆,是因他酷烈冷厉的手腕,于他而言,那股毫有害怕的狠劲更让他顾忌。
偏巧他不学无术,对朝堂政事全无本事,不得不仰仗韩镜在外主持,虽对韩蛰不满,也只偶尔给个小鞋穿,还不敢明刀真枪的对着干。
再厥后他即位为帝,韩蛰进了锦衣司,偶尔君臣对峙,他也常心虚败阵。
永昌帝挪不开目光,直到甄皇后问安的声声响起,才回过神来。
这话有些事理,永昌帝乃至在想,将官位和美人摆在一处,看韩蛰会选哪个。
这女人如果别家倒也罢了,他尊口一开,高官厚禄金银财帛摆出去,不管是谁的老婆,必然能弄到手。
……
高阳长公主抬手免了。
目光落向延庆殿的管事宫女时,目光却俄然顿住。
永昌帝虽驰名孔教诲,却自幼贪玩,极厌古板通俗的经史乘籍。因他父皇荒废政事,只知吃苦,且母后宠嬖放纵,从不消峻厉手腕教诲太子,小太子偷懒耍滑时,太子三师都拿他也没体例。
她虽骄横放肆、目中无人, 心境好的时候, 也不等闲失礼。两位都有诰命加身,虽不及她尊荣显赫,毕竟上了点年纪,在宫里遇见,便露了个笑容,“二位入宫,是要去皇后娘娘那边?”
轿辇落下,永昌帝在内监环侍下走出去,状甚随便地摆摆手,“免礼。传闻皇后身子不适,太医请脉后如何说?”他虽昏聩,对皇后腹中的孩子倒颇上心,斗鸡时连着两回输给高阳长公主,又听她说皇后身子不适,想着数日没见,便过来看看。
但比起韩镜,他对韩蛰的让步,就有些出于害怕了。
走了一阵, 前头宫人俄然立足施礼,令容惊奇望畴昔, 就见高阳长公主华服盛装, 在主子环侍之下, 正缓缓走来。
她只看了一眼,便收回目光,仿若无事。
颤抖着双腿定睛一看,才发明持剑的人是韩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