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事一毕, 韩家祖孙在朝堂的去留,便被推到了世人跟前。
这花厅建得阔敞,四周通透,讳饰甚少,拿来发言,既温馨又不易被人偷听去。
甄皇后出身崇高,身后站着中书令甄嗣宗,她虽是盐商之女,背后却也有手握兵权的河东节度使范通。朝堂上甄嗣宗的权势不及韩家显赫,但范通手里倒是实打实的兵权,仗着财力权势雄踞一方。
――比方范家。
这几日韩蛰繁忙,他领了差事,也忙着练武筹办,跟韩蛰去守军驻地,先瞧瞧那三千兵马的秘闻。临行前顾虑mm,特地跟韩蛰禀报过,这才过来的。
谁知嫁到韩家,却遭受这些?
这些话永昌帝一定放在心上,范贵妃却牢服膺在了内心。
永昌帝喜出望外,韩蛰淡然应对,遂整肃兵马待发。
“唐敦是相爷正视的亲信,锦衣司的虎狼也不好招惹,可不能意气用事。既然要同业,哥哥恰好瞧瞧他的脾气,等外边的事安宁了再说。”令容微微一笑,取过中间一副锁子甲,“疆场上刀枪无人,这是夫君寻来的,贴身穿戴,也算一层防护。爹娘和我都等着呢,哥哥千万保重!”
韩蛰夙来冷厉刚硬,曾在军中历练,进锦衣司后铁腕厉手震慑朝堂。现在朝廷节节败退,无将可用,他主动请命挂帅退敌,倒让很多人燃起希冀,就连惶恐不安的永昌帝都立马意动。
谁知时隔十数日,杨裕又上了道表文,说听闻冯璋逆贼逼近汴州,朝廷竟调京畿守军平叛,他甚为汗颜,于宽裕危急处境中调拨三千兵马,愿供朝廷调剂,帮手韩将军一道讨贼。
永昌帝慌了手脚,欲令范家脱手,河东以北也有流民反叛,官兵对付得捉襟见肘,哪怕派畴昔,也一定能击退冯璋。届时耽搁了战机,就真是要入绝境了。事关性命,永昌帝总算好好动脑筋考虑衡量了下,选了看起来更值得信赖的韩蛰。
但在此之前,仍伶仃召韩镜进宫,商讨门下侍郎的事,委宛提出想任命范贵妃的兄长。
傅益点头,“国事为重,这回先平叛,回到都城再清理!”
“恨你?”傅益目光微紧。
踌躇衡量之间,冯璋的烽火燃遍半个河阴,至抵汴州。
“谁说的。”令容低声,“那小我……恨着我呢。”
“夫君?”令容沉吟了下,有点游移,“应当不晓得。”
……
傅益先前从没听谁提过这些事,见令容淡然道来,微觉心惊,“她伤到过你吗?”
南边冯璋守势凶悍,短短一月之间,便已攻破河阴节度使的戍守,渡淮北上,占有东南边的大片江山,令朝野震惊。河阴算都城流派,倘如有失,贼兵攻破汴州,间隔都城也只两日之遥,危及都城。
这个表面理出来,令容内心约莫就稀有了。
韩蛰目睹国土落入贼兵之手,朝廷力不能敌,当即主动请命,愿亲赴疆场,率军退敌。既是为安定叛贼、安稳朝堂,也是为报冯璋部众重伤相爷、屈辱朝廷颜面之仇――韩墨重伤半残,太夫人吃惊去世,韩家的景象百官皆知,倘若韩蛰真能退敌报仇,也算是为太夫人尽孝了。
范贵妃在宫中得宠,若非甄皇后有身,风头几近盖过正宫皇后。饶是如此,永昌帝也对她宠嬖有加,因甄皇后怀着孩子,十天以内有九天都是宿在贵妃宫中。乃至在两情正浓,范贵妃撒娇勾人,床榻上服侍得永昌帝猖獗贪欢、几近想纵欲死在她身上时,说出过愿等她诞下皇子,看过孩子操行后再立东宫之类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