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熟谙韩墨,当日活捉重伤,只是看那人的官服上绣着麒麟,鉴定是朝堂高官。他曾楚州参军,目睹军中弊端丛生,难展抱负,自是恨透了都城里那些高官厚禄却只会剥削百姓之人,故而放纵部下行凶。厥后官兵败退,晁松才传闻韩墨受伤的事,得知他的身份。

韩征眸色更沉,剑鞘重重一点,几乎让晁松堵塞。

韩蛰冷冷看了晁松一眼,唤帐外军士入内。

韩蛰盘膝而坐,皱了皱眉,却忍不住回味梦里的滋味。

军情奏报自有随行文官去拟,无需他亲身动笔,现在,他倒是要写封家书。

晁松腿上重伤, 一起驮在马背返来,失血甚多,面色惨白。

行军在外,他的营帐也颇粗陋,里头除了简易地铺外,便是一方桌案,堆着很多奏报。他顺手摘去盔甲扔在中间,发梢的水湿漉漉甩下,渗入衣领。

韩蛰回到营地时,雨势正浓。他浑身都被暴雨渗入, 衣甲和剑上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洁净, 铠甲下的衣裳也湿漉漉的黏在身上,很不舒畅。那张惯常阴沉冷厉的脸上也被雨浇得冰冷, 通俗的眼底墨色翻滚。

连日劳累,数番苦战,他又不是铁打的身子,精力稍稍松弛,躺在地铺上,沉甜睡去。

韩征留在此处不肯走,韩蛰也没多说,往本身营帐中去。

晁松重伤的腿在微微颤抖。

深沉的就寝让精力规复了很多,将近醒来的时候,他却做了个梦。

五今后,令容从杨氏手中拿到韩蛰写给她的家书,甚为不测。

“当日我亲眼所见――那是谁!”韩征声色俱厉,神情骇人。

她独守空闺,对韩蛰毕竟顾虑,前几日去卧梵刹时,还特地佛进步香,祈求韩蛰安然,方才也从杨氏口中得知很多近况。

相府出身的贵公子, 羽林卫里的对劲小将, 韩征不像韩蛰那样负担重担, 活得非常尽情, 内心里虽一定真的玩世不恭,但这二十年来, 确切没受过多少波折。那回光州之事, 算是他平生所栽最重的跟头, 当时韩墨半身是血、性命垂死的模样印刻在脑海, 以后被诸般情感折磨了近一个月, 现在瞧着晁松, 眼睛早已红了。

也是这般昏黄细雨中,他从阴沉的锦衣司监狱回府,传闻令容在厨房,便信步走去。

“在那边?”

现在剑鞘抵在喉间,帐中两人都是凶恶阴鸷的神情。

雨丝落在他的脊背,触肌冰冷,她盈盈走来,软声叫他“夫君”,眼里藏着欢乐。

像是她柔嫩的声音笑容,等闲闯到内心。

晁松熬不过,抽了口寒气,低声道:“是我表兄……”

“嗯。”韩蛰冷然点头。

――兵变与内奸毕竟分歧,若俘获了不扰乱百姓的小将,韩蛰纵会扣押,也不会伤性命。但这晁松明显不属于那种,看韩蛰兄弟的神情,明显也不太像会怀仁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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