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是心非。
如此一来,留给他的床榻就只剩了半边儿。
“不消。”韩蛰搁下茶杯书卷,自钻入外侧被中,“睡吧。”
他到底是何筹算?
一圈酒敬下来,留下祖父和父亲镇着席面,便推醉出来。
韩蛰瞧着窗上烛影,脚下走得更缓了,及至门口,仆妇已然掀起夏季厚重的绣帘,他却游移了下才推开屋门。
外头飘着雪片,风倒不冷,出了银光院走至游廊拐角处,便见韩蛰衣冠严整,大步走来。他新婚可休沐五日,不必去衙署,只穿了身檀色圆领袍,外头罩着墨青披风,高大魁伟的身影踏雪而来,神情冷酷如旧。
屋内炭火烧得旺,热气劈面而来。
姜姑待令容也是和蔼的,进屋便带三分笑意,“时候差未几了,少夫人请解缆吧。”
她的脸上确切有恭敬之意,嫩红的唇瓣微抿,眼眸低垂,神态如同畏敬。但是她的手却天然地缩着,双肩款款伸展,因凤冠卸去,如玉的脖颈暴露来,不见太多畏缩之态。
……
笑容娇俏,语声柔嫩,将内心的不痛快冲淡些许。
令容笑了笑,“路上没能喝水,感觉渴了,多喝几杯。夫君还喝吗?”
紧绷着听了半天,身边的人呼吸安稳,似没筹算做甚么,才悄悄松了口气。
韩蛰却在此时睁眼,瞧着恨不得挂到侧边床板上去的少女,动了动唇角。
“倒水。”他叮咛。
那样灵巧端方的姿势,跟昨晚数次诡计兼并他床榻的姿势比起来,判若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