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婉真讶异道:“祖母筹算让宇儿一起上京吗?”
两人说过话,贺青松叮咛茹娘上前见礼,道:“这是韩茹娘。她爹原是工部将作少监,开罪后一家人被贬斥到岭南道禺州。她娘和离后回了娘家,不料走到半途她爹病逝,家中恶仆卷走金饰,还将她卖给拐子,展转流落到扬州。”
待徐家伴计将车赶来,贺二公子与吴掌柜共乘一辆,茹娘子带着小丫头乘坐一辆,前面跟着小厮仆人,一行人往徐家去。
徐老夫人接过礼单,见上面写“鸡翅木屏风一对、东珠一匣、妆花缎十匹”不一而足,均是贵重物品。感慨道:“话虽如此,然世上落井下石者众,雪中送炭者少啊。这份礼单实在太重了。”贺青松道:“老夫人万莫放在心上,不如此,家父心下难安。”
“哦?”闻言,徐老夫人极其心动。苏家苏良智的名头她是晓得的,江南道的老百姓管他爹叫苏神医,管他叫苏小神医。苏家一共有三个儿子,老迈老二均中规中矩,并不超卓,打理苏家在常州的医馆安稳度日。唯有这个老来子苏良智,飞扬跳脱脾气活泼,对医术极其研讨酷爱。他爹把一身医术倾囊相传,又带在身边四周行医,小小年纪便闯下了“小神医”的名头。父亲的正在病中,虽无大碍,如若能得苏良智的悉心调度,以父亲的身材根柢,必能延年益寿。当下道:“恰好前几日得知,你曾祖父身子不好,我正有些忧心。”
徐老夫人看着徐婉真,揽着徐文宇,有这两个孩子在,心中充满了但愿,道:“祖母明白,人要往前看。好,我决定了,等你阿娘百今后,我们便一起上京。”
徐老夫人点头,道:“宇儿资质聪慧,又爱好读书,不能华侈了。你曾祖父在京郊开设的松溪书院,名誉极好,几位讲师均有大才。书院开设了小童发蒙班,不若让宇儿去书院,发蒙后便能够给他找本经的讲师。如果他今后要走宦途,会比他二伯的路更顺。江南固然文风鼎盛,但驰名声的文人都自恃身份,不肯与商家来往过量,影响清名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粗陋的茶棚便被清算的如大户人家待客的厅堂,吴掌柜看在眼中,心道贺家这些年是更加畅旺了。不过是略坐一下的处所,也要安排的如此讲究。
贺二公子进了徐家,一起行来见仆人希少,氛围冷僻。进了正房,见到徐老夫人倒头便拜,结健结实地磕了一个响头,道:“长辈贺青松拜见老夫人!”
自有贺家的小厮伴计去到茶棚,给店家两锭纹银,包下茶棚。夏季船埠清冷,茶棚里本也没几个客人,这两锭纹银可够三个月的开支了,店家晓得来了豪客,忙不迭的给店里客人报歉,退还了茶钱,半晌工夫便清理的干清干净。贺家小厮从商船上拿了帷幔,将茶棚围的严严实实,又在凳子铺上外相,方才请贺二公子一行出来坐了。
徐老夫人早得了信,遣了玉露将徐婉真、徐文宇都唤到正房。
那绿衫二人走出茶棚,绿衫人眼尖,看到贺家小厮在茶棚的桌上铺好桌布端上汝窑茶具,心中不由倒吸一口气,“这贺家,是甚么来头?看这场面摆得。”另一人道:“别想了,这事大了,我们从速归去禀报店主。”
听到这惨痛出身,徐老夫民气下怜悯,拔了头上的蓝宝石鎏金钗给她,道:“这是见面礼。”见钗子贵重,韩茹娘看了一眼贺青松,见他悄悄点头便收下伸谢。徐老夫人又对贺青松道:“既然跟了你,你便要好好待人家。归去宋州了,好好进门。”贺青松应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