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道:“老夫此生,看人无数,那碌碌小贼,全不在话下。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,这婷儿的本领,我心中还是稀有的。再说,我以想下万全之策,包管我们安然无恙而那石锁乖乖就范。”
再说三人主张以定,便分头筹办,依计而行。
陆景听得白十三之语,心下暗自考虑,这石锁尚无过分卑败行迹,被那官府逼得落草,但盗也有道,尽量也不害人道命。雁过拔毛,得过且过,毫无弘远目标,倒是个胸无弘愿的小贼,且再问问我那徒儿其他环境。
白十三小声道:“还是在深思那石锁之事,那西坡之地,乃是我盗窟上山采药、打猎必经之路,虽是他不敢惹我盗窟,但出寨之人,哪能个个护得?现因为他们劫道,很多寨民已经不敢上山,这制药、皮货乃是盗窟一大支柱,长此以往必有损我盗窟气力。”
这老虎台乃是这清竹岭上阵势最险恶之处。在清竹岭最西端,崛起一石台,上方有一倾地之广,西,北,东,皆是万丈深渊,峭壁之上尽是那坚毅顽石。那朱子春当时建堡之时,西边开得一条山路,蜿蜒盘曲,又修得木栅,方可行人,但上不得那车辆东西。在峭壁之上,筑矮墙垛口,与那峭壁浑然一体,矮墙留一小城门,仅能通过一车之距。城门两侧又修得两座悬空敌楼,保卫城门山道。此处派二三十人死守便可,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地。东边虽是有好路可走,但亦有栈道,若拆之,便是有通天的本领,也难上来。
陆景细细看了一番,道:“实难攻取。这北坡有一道山林,那边离那石锁盗窟相距甚远,看那图里,林边也标明有一条小径,寨民们为何不从那边上得那钻天林?”
陆景一五一十将战略说了出来。白十三道:“确切好计,但我那侄女未颠末多少世事,此事伤害重重,误事是小,只怕婷儿受了委曲。”
“有。在后堂我的书房以内。”二人仓促离席。发那大厅内世人都喝得酣醉,推杯换盏之时,亦无人重视他们。到了书房以内,白十三指着墙上一舆图便道:“这便是了,您看,这里是东坡,这里是我盗窟梯田、茶园。东坡向东,便是清竹岭,这城墙我已画出,这里便是大厅,这里是老虎台,老虎台上面是西门。出得西门,有条山路,蜿蜒所画之处,便是山路。这里是西坡,您看这路恰好穿过西坡,过了西坡,才是钻天林、屠龙岗。寨民打猎、采药普通在此二地活动,以是必过西坡。那石锁的盗窟正在这西坡万剑崖之上。这万剑崖阵势与我盗窟类似,虽无城堡,但有寨墙,派兵在那秘密之处恪守,也是万夫莫开。崖下有一片树林,正夹着这山路,贼人们便在这路两边树林内活动,乘机掳掠。”
陆景道:“徒儿在路上说过,那石锁是个军汉出身,可有甚么爱好之事?”
“此话不然,列慧子云:‘淘尽黄沙始见金,峥嵘光阴始见人。’看人,必得全面才下得结论。此人婚配否?”
“可有那西坡舆图?”陆景道。
“耍弄刀枪,与那寨中兄弟喝酒吃肉,另有便是,一但抢得财物,不敢到其他州县,只到那金沙镇去吃酒听戏,这金沙镇官军权势以外,三教九流,鱼龙稠浊之地。我看那石锁,一酒囊饭袋懦夫耳。”
“这个,便是没有。听人说过,这石也是喜好女色,偶然劫得那有姿色的女儿家,也劝其做他的押寨夫人。这石锁也倒是条男人,并不逼迫,也知那‘强扭的瓜儿不甜’,总想找个至心实意断念塌地跟从于他的女子,那有人肯跟着他落草。以是一听得那些女儿家不肯意,只就抢些个金银金饰,便放过了,并不动其毫发。以是这些年来,倒是一向未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