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听石锁如此说来,心中暗惊,倒是想起这石二柱老夫之事,当时正值本身用那“治学”之理办理张水县,城镇之事件,业已结束,便派得力之人,将这“新政”传达乡间。那张员外确切拿得银钱贿赂,却被本身拒了。石老夫博得官司,也曾说过,有个儿子,身强力壮,想为本身出把力量,便让石老夫儿子随时找他,不期到在此地碰到。想这善缘亦结得善果,便可令那荡子转头,今后不再行恶。这“治学”之理倒是管理天下之绝学。
陆婷见石锁骂得爹爹,心中愤怒,便道:“这胖厮,好生无礼,你说我爹爹赃官,你料他倒是谁?”
陆景道:“我何时成了你家仇人?”
哭归哭,但这事却还得办得,第二日,石锁便与众兄弟在清竹寨前空场调集,宣布昨日商定之事,还告与世人,想留想走,必不强求。那欢愉寨之人哪个不想留下?分得私田私产,今后不必做那脑袋系在腰带上刀头舔血之险事,反而弃恶从良安居乐业。世人喝彩雀跃,全伙同意。白十三便与石锁将世人分派各营,连续安家去了。当晚,两寨同聚清竹寨,大排筵宴,世人皆大欢乐,自不必说。
听得陆婷这般一说,石锁却哭了起来。世人不解,问之何意,石锁道:“俺现在孤苦伶仃,可贵有个妹子陪我,真宿世修来的福分!”
白十三哈哈大笑,道:“你所说这陆彼苍,便是你家‘岳父大人’!”
陆景瞪了陆婷一眼,道:“休得混闹!”
回身看看白十三,白十三站起,拿起一把快刀,石锁不知是福是祸,内心也是七上八下。但见白十三手起刀落,砍断石锁身上绳索,道:“我方才不是说得,你要入得我寨,便与我等皆是兄弟。今番你爹爹又与我家徒弟有缘,我们更便可当一家人了!”
石锁瞟一眼陆婷,又低下头,恨恨道:“俺怎便知他是何人?”
半晌,见两个乡勇押着石锁,来到厅中。这时,石锁药力已过,知是那清竹寨世人用计夺了他的寨子,心中愤怒,破口痛骂:“好个奸贼,派个娘们,使这鸟计,赚了俺家盗窟,肮脏小人是也!”
却说清竹寨一行人,来至欢愉寨门口,粉娥喊话,要赚开寨门。
石锁又道:“陆大人记得张水县南黄牛村有一老夫名叫石二柱,那便是俺爹,那年俺娘发肉痛病,借了张员外三十两银子,为还此银两我去那边关做了夫役,所赚之钱都让同亲带回还债。但那张员外欺负俺爹爹,赚他不识字,押了高利,我所挣之银,全化做利钱,本金遥遥无期。家里得知此事,俺娘急火攻心,一命呜呼。为这高利,百口没了体例,时正值你陆大人派人巡查乡里,俺爹上告此事,便开庭审理,那张员外拿着字据,据理力图。幸得一保人另有些个知己,情愿作证,认定那张员外哄人假证,扳回此案。如果畴前,那些员外土豪使得小钱贿赂县令,哪有我等博得官司之事理。今后俺爹才稍有喘气,便供陆大报酬上仙,找人画得形像,每日烧香叩首。后俺当得千总,家中余裕,父亲多次叫我跟从陆大人,无法被那知府谗谄,转动不得,后爹爹归天,咱带得众家兄弟落草,心机不敢联络大人,怕您受得扳连。便一向度日至此,现在方才见过大人,心愿已了,俺自知性命难保,便在此与大人死别。”
世人知石锁卤莽刚烈,见如此怪行,却似发了癔症,百思不得解。陆景问道:“豪杰快起,你这是何意?”
石锁听罢,目瞪口呆。盯着陆景半天,忽而泪流满面,跪行几步,倒头便磕,头至地咚咚有声,半晌见血。口中喊道:“陆大人,小人该死,有眼不识泰山,请速赐死,方了俺忸捏之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