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高三炮正在家中喝酒,忽见郑丁仓猝出去。
“何事?”
“那倒是许超暗中勾搭敌手,想害咱家?”
正在此时,忽听内里亲信阉奴道:“老爷,二公子返来了,是否让出去?”
毕老儿道:“这便是最好之事,我原想这回清算夏王并世子梁如性命,不想半路杀出个童国老,让皇后撺掇圣上,才留了世子性命。虽是其命不稳,但皇后保着,却老是个亲信之患,不知何时,便会与咱家寻仇。这下倒好,这镇抚使李平却帮了大忙,虽是世子逃脱,但其谋反之心闪现无疑。此番圣上必下决计,至世子于死地,全天下通缉。即便这世子不被抓住,亦是巨匪之身,再不好兴风作浪了。”
有诗《义士歌》为其赞曰:
毕成道:“本日,塞北康州知府廖桂上凑,‘顺天王’穆子丰,在天风山南麓重新立起‘顺天’灯号,诡计东山复兴。现已集合流寇一万余人,有威胁康州之嫌。塞北之地布政司吕有志携都司谷青现正变更全塞北之兵马,又有谷青亲身统领之‘谷家军’参与,总计两万余人,筹办抵当。中原天目府四周‘顺天’流寇残部,亦在蠢蠢欲动,诡计乘着本年大灾,勾引哀鸿入伙,攻占天目府通银河四周各州县,只待穆子丰部冲出塞北之地,进入中原与之汇合。圣上大为大怒,又调派右兵部侍郎苏泯,封为三省总督,有权统领变更塞北、西江、中原三省之全数府兵,尽力抗贼。”
毕老儿道:“你料那苏泯是何许人也?乃是童国老亲信,想当年我拉拢兵部尚书郭有常,这童老儿便拉拢兵部右侍郎苏泯。而这吕有志、谷青,童国才亦认定是些人才,一手汲引。这回,倒是乐极生悲了。这三人虽有些手腕,比起穆子丰、张林宗、李让等巨奸巨匪,还是小儿了很多。而赵济安,刁猾之人,恐怕本身失了‘利钱’。我料他便是出兵互助,亦不肯实心互助,装装模样罢了。这童家一族三人若去剿匪,败多胜少。此事之上,这童国老却先输棋一招。我等便等着看这场好戏罢。如有可行之机,再见机行事。”
“如果别的画,收也无妨,但这《达龙开天辟舆图》却千万收不得。”
毕老儿道:“此事不宜迟,现童老儿与咱家已经反目,迟则生变。”
毕成进得密室,先与父亲、长兄请了安,方才坐下。
“父亲此话怎讲?”
“父亲,另有一事孩儿需求禀明。”
“那此图我便原物送回?”
毕成点头称是。毕家二子便分开“大丰园”,各自办事去了。
毕老儿也是哈哈大笑,一不留意,便又咳嗽起来。
再说毕成,现已退朝,亦回到“大丰园”。这毕成虽是一品权臣,凡是有事,还是善与其父毕大力商讨。父子二人,正在卧房后密室说话。
本来,这船行至业州,便已被贼人盯上。业州之南,有一小岛,名叫“汇海岛”离陆地亦不太远,岛上有一小镇,叫做“汇海镇”。此岛东西长面南北短,北边阵势陡峭,有沙岸,亦建有船埠,南边有峻峭山崖。因靠近南吴,气候类似,山上亦有葱茏密林。汇海镇有渔民数百,世代打渔为生。近年兵荒马乱,世道不好,村里很多人被抽调当了府兵,剩下一些,尽是游手好闲、地痞恶棍之人。镇上有一里正,名唤高三炮,亦不知是原名还是别号,原在南姜之地南水卫海军当一炮手。因为南洋无甚战事,成宗想是以为空耗军资,便减了此定员。高三炮在此时被淘汰出海军,没了生存,便跑到这南吴凌天县,对县令黄七索使了银子,便当了典史,是那不入流之小吏。后又受不得管束,又撺掇县令让其到汇海岛当上了里正,按说这里正,本还不及典史官大。但高三炮心却尽知宦海之规。俗话说“强龙难压地头蛇”,在县中当吏,是凤尾,止得县令、县丞、主簿几名头头捞完了,自已方才有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