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接客大厅,建得亦是邃密新奇。厅内高大敞亮,家什安排亦是贵重之物。对门便是五蝠纹金丝屏风,屏风上挂一鎏金木匾,上书“大富大贵”,前摆红木条案,案上三件金尊,别离供着达龙、贡拉汗、智聪子,乃是“三仙到位”,取个仙、人、官家中聚齐,大吉大利。下摆红木方桌,桌子摆布太师椅,下边摆布各摆两张手扶椅。
提及带兵兵戈,却戳中了肖猛软肋。人最爱好之事,便是人之软肋。肖猛亦是人,天然别人说得他爱好之时,便有了兴趣与之深谈。肖猛一心想统领千军万马,打败仗,受得赏识。说到行军、探查、追踪、冲锋不在话下,聊起策画、统领、战术、战略兴趣勃勃,再谈刀枪、弓弩、铳炮、东西里手熟行。
肖猛听了心中大喜,心机初度见面,便叫我唤她乳名,想是有与我了解之意。嘴上却呆住不知说些甚么好。那是中间丫环春花聪明,看出自家蜜斯心机。
芳儿细心看了,赶快施礼道:“爹爹,你怎得出来了?”
那老爷道:“我儿没伤着罢?”
宾主落座太师椅,芳儿坐在父亲下首,眼睛却望着肖猛,面带笑容。春花仍站立蜜斯身边。早有仆人端上茶水。
那芳儿见肖猛要走,还想挽留,但又感受过分冒昧,欲言又止,只得含情凝睇肖猛,肖猛亦知其意,心中甚喜,因而宾主起家施礼告别。
吴老爷道:“听口音,肖豪杰是北方人是也?”
实在这吴老爷,心中已喜好上肖猛这后生。瞥见女儿左一个“肖大哥”,右一个“肖大哥”,心下早已了然事。但听其本身提及,只是路过业州。看来呆不得几日便走,若真是有缘,得想个别例留住此人。我这女儿各式抉剔,可贵看上别人。便是为了我这女儿,我也需搏上一搏。
春花赶快冲肖猛使个眼色,笑道:“豪杰再帮我家蜜斯一回何妨?”
说罢,向一管事使了眼色,那管事便先辞职了。随后又与肖猛聊起学术之事,这事儿倒是吴老爷熟行了。但肖猛亦是举人出身,虽是半途短命,但“仁学”之学问,亦是对答如流。把个吴老爷说的心下万分喜好,吴蜜斯不消说更是各式倾慕。几人你一句来他一句,正聊得入港,见那管事捧着一托盘出去。上面盖一红布。管事径直走至吴老爷前。
肖猛见提到父亲名字,心想父亲也算远近闻名。可惜他这个儿子,却还一事无成,倒是有些忸捏,便道:“那肖龙恰是家父。”
吴老爷见其并不贪财,心机这后生话说得恁对峙,若再给银子,你推我却,亦是无聊得很,但我吴家为人,有恩必报。这却如何是好?沉吟半晌,偶然瞟见女儿吴柳芳,来了主张。
吴老爷道:“果然?真是将门出得虎子也。老夫幼年之时,正值狼狄大肆进犯中原,当年童英并肖龙批示有方,灭了这股劲敌,举国欢庆,我当时亦想投笔从戎,但却没有阿谁志气,想想罢了。若端的从了军,去了青云卫,说不准与你父亲还会并肩而战。真是造化,他的孩儿却成了我家仇人了。”
芳儿笑道:“有惊无险。不过,还是多亏了肖豪杰仗义相救。”说罢,便将肖猛举荐给父亲。
肖猛见了,当即站起,神采凝重,正色道:“吴老仗,我方才倒是说过,救人之事,举手之劳,真真不消老仗如此酬谢,若非要给我纹银,便是看不起肖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