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柔声道:“此乃陛下用人之功。”
公子用着膳,眼睛一向盯着上首。
天子五十多岁,穿戴一身常服,身形广大。他说话迟缓,举止间也很有些龙钟之态。传闻客岁以来,天子已病过几次,身材不佳。不过现在看上去,他虽面色虽少些赤色,但精力不错,与身边的贵爵闲谈。
桓瓖道:“辽东之兵说到底还是朝廷的,至于秦国,远在西边,且那点兵马还不如梁国和赵国。”
他的身形比四周的人更笔挺颀长,步态妥当,虽肤色不及几位贵爵白净,但端倪漂亮,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,自有一股超然之气,很难不一眼发明他。
又来了……我内心叹口气,就晓得他这般筹算。
看到他的时候,我愣了一下。
天子点头,暴露欣喜之色,对皇后道:“子旷甚好,深得朕心。”
说实话,秦王的模样,与我设想中很有些出入。我本觉得他如许在塞外多年,又混迹行伍,必是浑身杀气,一脸庄严。不料,这位着名的藩王他看上去非常随和,与身边的梁王有说有笑。穿着也颇讲究,华贵而高雅,不似初到雒阳的贵爵那样常常喜好穿戴得过分豪奢。
拜见过后,来宾各自退席。
只见天子和皇后搀着沈太后走入殿内,身后跟着太子和诸皇子,以及几位贵爵打扮的人。
这算得是皇族家宴,天子的兄弟和后代齐聚上首,乃是多年未曾有的事。
除了秦王以外,另有一名宗室,也是方才入京。
天子接过来,展开细心检察,未几,对劲点头。
“太后说得甚是。战事烦复,宴后再说无妨。”荀尚笑着说罢,将酒杯举起,“本日中元,乃以孝为先,我等还未敬太后万事顺意,四体康直。”
“缘何未曾?”太后问。
豫章王笑道:“是我罪恶,当自罚。”
“听闻你还招纳太门生,在府中读孝经?”
我没说话,却忆起了多年前的事。
秦霸道:“这两日甚好,可下床走动半晌,太后勿虑。”
沈太后亦笑,问豫章王:“我久未过问宗室之事,不知怀音许配何人?”
天子叹道:“本日可贵聚宴,朕本也遣人去请董贵嫔,可惜她仍在病中,行走不便。”说着,他看向庞后,“宴上的菜肴,也让人给她宫中送去一份,免得冷僻。”
我说:“问了又如何?”
“秦王为何返来?”另一边,桓瓖猎奇道,“莫非不怕有来无回?”
皇后忙应道:“妾晓得。”
沈冲点头:“他兵马再少,也是藩王。大小藩王足稀有十位,谁手中没有养些兵马?朝廷若动他,其别人如何作想?”
“太子过誉。”荀尚浅笑谦道,“平叛之功,乃朝廷高低合力而至,某不敢独揽。”
“快看秦王,”青玄碰了碰我的胳膊,低声赞叹,“不想如此姣美!”
沈太后即令人犒赏,豫章王父女二人受下,施礼谢恩。
我立在公子身后,眼睛瞟着沈冲。他本日戴的是一顶青玉冠,与身上的同色纱衣罩袍相称,甚是清俊。可惜奉侍的宫人有很多,他随沈延坐在劈面,我一点走畴昔跟他搭话的机遇都没有。
沈太后点头,暴露垂怜之色,对大长公主道:“如此,乃纯孝也。”
太子却更是兴趣勃勃,接着对荀凯道:“伯平,你来讲说,那日你如何攻入石燕城,又如何斩杀了秃发磐?”
“……无凭无据,怎敢妖言惑众!”阿谁少年冷着脸,气愤地喝道……
这时,豫章王向秦王问道:“久不闻辽东动静,不知那边如何?西鲜卑现在虽安定,东鲜卑及北鲜卑却也非循分之辈。”